他一身淡蓝袍服,领襟上绣着同色斑纹,看起来矜贵而不张扬。长长的头发简朴的系在脑后,几缕发丝飞扬到身前,衣摆被山风撩起浮动。山风肆意,乱不得他的仪容,只给他平增了几分随便萧洒。
少年面露惊奇,随即像是有些冲动,指着何来还没说出话来……
妖孽啊!
眼看着一大群山匪从山坡上爬升下来,赶马的少年仓猝拉紧缰绳,目光在前后摆布扫了一圈,神采说不清,仿佛在找甚么,还模糊有些绝望……
“老迈,前面的看过了,没人尾随。也许就是个路过的,这车看着普通,马还能卖几个钱。咱可没米下锅了……”
“内里另有人吗,出来给爷看看,放心我们只要钱不劫色!”
赶车少年神情古怪,眸子乱跳:“就你们几个,没别人了?”
“喔……”何来一声赞叹拐着弯,嘴巴拢成个圆形,狗尾巴草拉着一截银丝掉落,一双眼睛恨不得飞出去似的,活像饿了三天闻到鱼腥味的猫!
他的眼睛看过来,何来内心小鹿乱跳,她觉的,他眼眶里装的就是两个黑洞,要把她吸出来!
身边大汉反应很快,拉着她胳膊:“老迈,咱不劫色!”
这不就是抢吗,有甚么不能说的!少年闷闷的想,都落草了还死要面子。但是乞讨并不比打劫更有面子吧。
山坡上,密林间,十几个头戴草扎帽,脸上乌漆嘛黑抹的花梢的大汉手提肩抗各种兵器,目不转睛盯着山下的“肥羊”。
“咣当,咣当……”两把雪亮的大刀举起,被两名大汉端着几近贴在青年公子脖子上。
马车里的人终究舍得分开遮阳避风的车厢,整小我展露在众山匪面前。
前头的大汉指着他:“嗨小子,如何说话呢,有多少都拿出来,就不消劳动你给我们分了!老迈,这小子不诚恳!”
“怎的,没见过姑奶奶这么彪悍的女人?你们就是见地少!也怪不得你们,交通太掉队,信息畅通不便……”
“女人一向在这山上?”
“我们不是劫匪,”站在最前面的大汉乐呵呵的打断他,“我们只是缺点银子,求路过的大爷美意打赏一二。”说着拍了拍抗在肩上的厚背大刀。
这话说的,咋这么别扭呢?
何来翻个白眼:“我们在这山上这不是第一天来了,名声差未几也已经鼓吹出去了,平常百姓敢这么托大一人一马就走这条路吗!”
“你们是……”
何来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,一步一晃的走到大汉方才站立的地点,路中心正对着马车那边。
春夏之间,满山苍翠,葳蕤富强。轻风自上而下吹到山间小道,带来了枝叶的暗香。
后一句是对着慢条斯理踱步过来的何来讲的。
“得嘞儿!”众大汉欢脱的像一群猴子,不消何来发号施令,兴高采烈的冲下山坡,一边“嗷嗷”叫着,非常讲究的摆布并进,前后有距,一个照面便将马车包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