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辞却仍旧坐在原地泰然不动,将方才林大哥递给我的手帕向上一扬,扭转着将碎裂的酒壶尽数包裹起来。
林大哥面沉如水,我亦低头浅酌,并不言语,两位女子见无人应对,也不难堪,只顾找了位子坐下:“看来几位皆是风雅之士,那就先由奴婢抛砖引玉,为几位吹奏一曲《春江花月夜》,好歹算是应个景吧。”
说完也不待我们答话,横笛在唇畔,兰花玉指变幻,一曲婉转流泻而出。
“你是用心的是不是?”我活力地问:“仰仗你的本领,如果不想糟蹋这一桌好菜,如何会溅落上酒水。”
公然,凉辞当即接口道:“有如许百媚千娇的美人相陪,你却只让我喝一夜花酒,如许笨的主张也就只要你如许木讷吝啬的白痴才气想得出来。”
林大哥的神采也变得乌青,挣扎了两下,那两名妖娆的女子反而缠得更紧,恨不能将身子挂到他胸前去。峰峦叠嶂,凹凸有致,又只披一层薄如蝉衣的轻纱,在三月末清冷的夜风下,瑟瑟颤栗,显得楚楚不幸。
我伸手还未接过来,身边的凉辞已经用手攥了袖口,将我嘴角的酒渍擦拭洁净,新月白纤尘不染的锦袖上晕染开几朵紫红的梅花。
我将信将疑地看看他,又转过身去看林大哥,他已经被胶葛地实在不耐烦,再也顾不得甚么非礼勿动的贤人教诲,双臂一震,身材里的内力彭湃而出,将两位娇滴滴的美娇娘震出一丈开外,差点落下水去,尖叫一声,手扶了船舷方才稳住身形,吓得神采惨白。
林大哥身形微闪,便已经离座而起,脚下一勾,将一把椅子踢到那两个女子跟前,禁止了两人的脚步。
林大哥固然极是气恼,却仍然稳定温润明朗的形象,只冷冷一笑道:“修罗兄如果晓得怜香惜玉,怎地掏了银两又将人家谦让给我。我林某无福消受,还是还给你吧。”
话语里可涓滴听不出一点可惜之意,相反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。
小二点头哈腰道:“苏老爷都是提早交代过的,小的们自当经心,只是还要劳烦女人稍等半晌。”
林大哥递了手绢的手就有些难堪,我从速接过来,嬉笑道:“我用饭不太斯文,的确需求手帕备用,偏生本身又粗心粗心,多谢林大哥。”
凉辞这是需求多么高深的内力和精准的巧劲。特别是,以刚克刚,粉碎一个酒壶算不很多么希奇,但是,以刚克柔。用象牙箸粉碎了手帕,还要用手帕束缚碎瓷四周飞散,那就令人叹为观止了。
身后两名度量乐器的女子见状有些幸灾乐祸地掩嘴轻笑,聘婷道了个万福,一张口便如黄莺娇啼:“良辰美景怎能少了才子佳曲扫兴呢?奴婢给几位公子蜜斯存候。”
“唉,话不投机半句多呀,既然林兄不承情,我也便不好勉强了。我敬林兄一杯,权当赔罪好了,但愿林兄莫嫌弃才是。”凉辞端起桌上的酒杯,斟满白酒,将将将近溢出的模样,然背工腕一抖,酒杯便朝着林大哥的方向抛飞畴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