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长叹一口气,渐渐将已经踏进鬼门关的一只脚收了返来。
“那我就临时信赖你一次,给你待罪建功的机遇。我给你三柱香的时候,如果皇上病情不见转机,你便饮下这樽毒酒,如果醒了,我便再给你一日活命的机遇。”
皇上仍旧紧拉着我的手不放,满身紧绷,仿佛处于严峻的备战状况当中。我干脆在床榻处坐下来,小麦拧了帕子递给我,我给他细心擦拭。
“郭公公是皇上跟前服侍的人,太后能把他如何?就算是赏他几个板子,也是做做模样罢了。宫里都是郭公公的人,谁会真的下重手?”
“药方是没有题目的,不过这个方剂必必要共同银针刺穴,药效方能中转病灶,不然底子就没有结果。”
珐琅掐丝铜鼎里的第三柱香也终究燃尽,香头在闪了一闪以后,终究归于冷寂。
守门侍卫放下架在我脖颈上的佩刀,我急仓促地尾随宫人而入。
我将皇上身上捂着的锦被撩开:“既然不是风寒,发汗更是有害无益,皇上身上的热气披发不出来,轻易使体温上升,高热不下。”
“青婳,别走。”
我忍不住鼻头一酸,眼眶里氤氲起昏黄的水汽,低声道:“皇上......"
我转向太后:“恳请太后能差人到大理寺速将青婳的银针取过来。”
太后用切磋的目光打量我,凤眸微眯:“这个方剂你从那里得来的?”
我晓得,这定是太后意义,也不避讳,耐烦地将此中方法及技能讲授给两人听。
“从脉相上看,皇上发热并非浅显伤寒。”我沉吟半晌道:“此乃陈年旧疾,怕是甚么病症的后遗症。”
他的手伸过来,摩挲着抓住我的手:“你在真好。”
针灸过后,皇上脸上的潮红之色缓缓退去,规复红润,呼吸安稳,显见已然有了转机。
青青和灵贵妃,另有几位打扮得繁华逼人的女子,就候在院子里,大气也不敢出,一片寂静。见了我,或瞋目或鄙夷,或愤懑,目光如刀,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。
寝宫里温馨非常,能够听到窗外宫檐下的滴水声。雨,不晓得甚么时候停了,只是天仍旧阴沉沉的,没有放晴。
青青见已经轰动了太后,再也坦白不得,便向着我点点头:“那你稍候半晌,我去启禀给太后晓得。”
说完娉娉婷婷地出来,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候,方才有宫人出来通传:“太后命你出来。”
太医低头细看,从怀里取出方剂细心对比,半晌方才点头道:“恰是,不过皇上此次服用过后毫无转机。即使窜改剂量,结果应当也不大。”
太后的目光方才和缓下来,不再穷究,挥手叮咛底下寺人,快马至大理寺,敏捷取回我的银针。
太后不放心,亲身过来看望,带走了小麦,余下两名陌生的宫人守在这里,监督我的一行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