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错，下毒之人恰是本日的新郎，李耀。”

本身的手，竟不是伴随她多年的那双枯黄干瘪的手，而是一双稚嫩白净的孩童的手。

看到玉芽震惊的神采，柳长安只能苦笑。她身边四个丫环，最没故意机的就是玉芽了，当年母亲就常常打趣说这丫头是个傻大姐。

只是可惜啊。可惜，她已经看不到了。

她所谓的夫君，从一开端就处心积虑，给她下毒，囚她于此，乃至想方设法，害死了她最靠近的人。身边的四个丫环，只剩下一个玉芽陪着她惨痛度日。

柳微然终是没有发作，僵着脸走了。

柳长安酿跄着想要下床，却浑身有力，小小的身子摔在地上收回“哐”的一声。

柳长安仿佛想起了甚么一样，灿然一笑：“还记得我未出阁时问你们四小我，今后如果不做我的丫环了，想要做甚么吗？我还记得你说，你想要出府去寻你的表哥？”

“蜜斯……”

玉芽眼睛哭得通红，紧紧咬着下嘴唇，浑身颤栗。很久，终是点了点头。

这也在柳长安料想当中。

晨光透过窗楹，丝丝缕缕照在明镜上。镜中的人影，身量未足，稚气犹存，清楚是她六七岁的模样。

玉芽只是点头，泪水不住地滚落腮边，她也顾不上去擦。

“下毒？！”

她的师兄喻子濯，刚正不阿，更视柳家为亲人。长安晓得，喻子濯一向没有放弃为柳家昭雪，这封信只是个引子。

柳长安抱着颤栗的肩膀，缓缓蹲下，禁止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。

外头模糊约约地传来鸾凤和鸣的喜乐声，带着无穷欢乐的意味，想来必然是李耀和韦双成的婚礼。

酉时。

……

现在想来，大抵阿谁时候的本身就像一个唱独角戏的伶人一样可悲吧。

外间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，是守夜的丫头起家的动静。柳长安顾不上疼痛，光着脚跑到房间那面光滑非常的大镜子前。

天丰十四年，时吏部侍郎喻子濯呈璃王之亲笔信，参璃王李耀结党营私，解除异己。且于天丰六年构陷太傅柳晏，使其无辜被黜，放逐而亡。

本日璃王大婚，最不但愿别人提起的，大抵就是她这个废妃了吧。柳微然是个聪明人，她一贯晓得甚么时候能放肆放肆，甚么时候必须忍气吞声。

十九岁那年，她不顾父母的反对，甘愿废去嫡女的身份，也要嫁给李耀。结婚以后，她足足有三年沉浸在子虚的浓情密意当中，万事都不睬会。

固然会痛苦，但是老是能活着的。

她想……如果有来世，如果统统都能重来的话，她必然会保护居处有她想要保护的东西。非论哪一个，她都要紧紧地抓住！

帝怒，令严查。后废璃王，贬为庶人，逐出都城，永不任命。

这两人胶葛了这么多年，终究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，婚礼必定是极尽豪华，来宾盈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