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南海放下了茶盏,开口道:“这位吴大人算是有急智的了。他方才受邀而来,定然是觉得就我们两个与他见面,何如会馆里人多嘴杂,他见不好脱身,才来个假痴不癫的战略,痛骂我等借机脱身。这会馆里天然有清廷的眼线,如果吴宸轩方才如果为了皋牢我等而随便拥戴两句,那传到朝廷那边就是这位藩台勾搭保皇党,图谋不轨了。以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大清的忠臣脸孔示人,但是私底下他的所作所为与我们之前所做的并无二致,乃至有过之而无不及,只不过他更聪明罢了。”
“新支线课的事情很有成绩,我已经向总座请赏了。以后你们的商会股分都会有增加的,当然事情不能放松,构造的规律你是明白的,也要让部下人不要轻敌,我们可没有知错能改良莫大焉的说法。”
“你只怕早就看出来这吴宸轩的猴戏,却想看看教员我出丑卖乖,唉,收徒不慎啊。”康南海点头感喟着,仿佛非常悔怨收下梁启超这位老门生。
“猖獗。如此不当人子的话都说的出口,可见尔等全无忠君报国之心。”吴宸轩一拍桌子就站起来“朝中满汉众位大臣日日殚精竭虑,劳累国事,岂是你等能够随便歪曲的。太后老佛爷当年宽弘大量,并未究查尔等惧罪私逃之罪,尔等不思悔过,反而在此聚众诽谤朝政、辱及君上,但有半点忠孝之心都羞于与汝为伍。尔等如果能幡然悔过为时未晚,如果再执迷不悟,哼哼,来日必有天谴。言尽于此,勿谓言之不预也。告别。”
吴宸轩的话让梁启超非常认同,实在他已经越来越不能接管康教员的保守与刚强,还在和一大帮遗老们做着帮手君王的贤相梦。康南海可不是如此轻易认输的,他的刚强程度比起阿道夫童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“不晓得康先生觉得当初变法的主张在这几年可实现了吗?”吴宸轩说:“当年诸君提出的四条主张:其一是开放言路,现在已经放开报禁,答应私家办报,连太后每日都叫人念报纸给她听,算不算是开放言路?其二是精减机构。现在不但是詹事府、通政司等六个衙门撤消了,连理藩院、太常寺、光禄寺等等都裁撤了,处所上也裁剪冗员,山东更是精简了五个事件道,官员减少30%;其三任用新人方面,这就更不消说了,现在朝堂上同治年间的老臣子几近已经绝迹,鄙人也是光绪二十四年才入仕的,朝臣年富力强,恰是当用之年。其四是大办西学,北洋大书院、山东大书院、燕京、同济、南开数十家大学已经是各处着花。本年最后一次科考,今后八股取士也寿终正寝了。至于嘉奖工商、改革军队更是做的比起维新百日更有效果。现在国度的钢铁、棉纺等的都超越了光绪二十四年三五倍,已经赶上日本的程度。至于军队,我们武翼新军和北洋新军的战绩不晓得能不能算的上海内强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