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落，他抬腿欲走，左苍狼终究说：“我这就进宫，你别去。”

她伸手抵住他的肩，慕容炎便握了那手，悄悄一吻，烛火迷离摇摆，她仿佛满身的力量都被抽干，渐渐闭上了眼睛。

慕容炎翻过身，平躺在她身边，双手枕头，说：“母妃归天以后，我被安设在阳泉宫，身边只要王允昭照顾。他是母妃的亲信，宫里诸人尽皆凌辱刁难。常常被罚，没偶然候管我。”

绘云说：“王后娘娘听闻陛下还未歇下，特地命奴婢送了羹汤过来。没想到过来晚了，陛下仿佛已经歇下了。”

绘云想想，也是。遂跟他道了个谢，端着汤蛊仍然回了栖凤宫。姜碧兰听闻慕容炎不在宫中，也感觉有点奇特。不过也没多想，早早便歇下了。

温行野说：“薜丞相为官四十载，一贯朴直廉洁，我与他也订交多年了，莫非真就忍心看着他偌大年纪，病死狱中吗？！”

姜散宜当然是焦急的，他现在只是代丞相，如果万一薜成景昭雪，他仍然一无统统。他轻声说：“薜成景已经入狱数日，陛下却迟迟不肯措置，封统领可知是何启事？”

他的吻印在她额际眉心，右手想要解她里衣的系带，但是几度触到那衣结，终究还是翻过身，重新平躺在她身边，说：“算了，本就恶劣躺不住，如果弄伤了，又要多躺几日了。”

封平说：“姜大人此话，如果传入陛下耳中，只怕是不当吧？”

甘孝儒看了他一眼，笑得很有玄机，却没有多说，只是一拱手：“姜大人，请。”

比及书房房门翻开，甘孝儒和姜散宜一同出来，见到左苍狼，姜散宜就是一怔。正在这时候，王允昭从里间出来，见到左苍狼跪在内里，神采都变了，当即就瞪了小安子一眼。

小安子说：“到底是娘娘内心牵挂着陛下，不过陛下今儿个可不在书房。下中午分就出宫去了。”

封平仿佛还在踌躇，姜散宜也不催促，好久以后，他终究问：“姜大人想让下官做甚么？”

绘云内心一惊，问：“出宫？陛下出宫，但是有要事？”

左苍狼怔住，之前慕容炎几近从不提如许的事。当然，之前二人也没有如许并肩躺在一张床上谈天的时候。慕容炎浅笑，说：“偶然候饿得不可的时候，我会去御膳房偷菜。而如果前来送饭的宫女我不熟谙，饮食是向来不敢入口的。夏季宫里碳火总被剥削，母妃的统统藏书，几近都被我用以取暖。到现在，已不剩甚么遗物。”

左苍狼点头，命下人取来朝服，穿戴整齐以后，进到宫中。

那些孤傲磨难的光阴，冰冷富丽的宫闱，他一字一字，语带戏谑：“我十二岁就离宫建府了，有一次去孤儿营，你为杨涟亭求药。不晓得为甚么，我俄然想起这件事。那一刻，我信赖你是真的想要他活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