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苍狼往前走，说：“我现在是骠骑大将军，你只是我身边一个杂兵。敢用这语气跟我说话，真当我治军不严啊！给我脱了衣服，沿着营帐跑一百圈。”

王允昭将宫人都屏退，说：“娘娘，实不相瞒，陛下晓得马邑城危急，暗中赶去了边城。现在不在宫中。临行之前未奉告娘娘，实在也是怕娘娘担忧。”

王允昭说：“娘娘放心，陛下心机镇密非我等所能及，只要按他的叮咛，当不会有伤害。”

雄师回到晋阳城的那天，恰是正月里。元宵节将近，年味还没有散。慕容炎亲身到西华门迎雄师入城，文武百官分立两侧，百姓夹道等待。左苍狼瞥见城门的阵仗，立即就下了马。她快步走到慕容炎面前，跪下：“主上。”

群臣这才起家举杯，饮尽杯中酒。

马邑城，慕容炎隐在左苍狼帐中。左苍狼担忧他在马邑城的动静泄漏出去，便让他换了军医的衣服，平时呆在她帐中。身边的亲卫只道是从那里找来的大夫，也并未留意。

慕容炎没有说话，他作军医打扮，跟在左苍狼身后，凡是左苍狼颠末的处所，兵士无不站得笔挺，就连伤兵也没有任何颓势。毕竟是大胜西靖，燕军兵锋正盛，也难怪西靖、孤竹不敢冒然打击。

姜碧兰说：“你还晓得我是娘娘，现在我连一个御书房都进不去了么？”

慕容炎，向来都不是会迷路的人。

王允昭说：“主子不敢。只是陛下有叮咛……”

他现在巴巴地跑去，是甚么意义？

左苍狼怔住，殿中氛围有些难堪。但随即，左苍狼便欠了欠身，说：“末将服膺娘娘训戒。今后用兵，定会慎之再慎。”

姜碧兰说：“既然明知边城危急，他还亲身前去，岂不是更加伤害？”

她左思右想，却还是没有答案。身边也没有个能够参谋的人，只好罢了。看着本身亲手做的甜汤，再环顾没有慕容炎的宫宇楼台，一时之间，内心像是缺了一块，空空荡荡。

夜间，慕容炎在浓华殿大宴君臣。姜碧兰一身盛装，和慕容炎一起列席。

她礼节全面，说话也得体。姜碧兰这才一笑，如芳草幽兰：“人的运气，大多不由本身。但是将军分歧，将军手握重兵，能决定别人的运气。我晓得将军生而为将，不免多血腥殛毙。但是即便为将者，也应少杀慎杀。将军灰叶原和马邑城之战，当然功垂古今，但是那些受辱的女人、被殛毙的百姓，将军莫非向来没有做过恶梦？没有梦见过他们吗？”

左苍狼浅笑，说：“不了，你们玩。”然后转过甚，对慕容炎说，“明天除夕啊。”

很快一壶白水便空了，魏同耀等人给她倒了酒。左苍狼喝了一杯，上面慕容炎便说：“行了，本日虽是庆功之宴，但是喝酒还需有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