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常有早就已经看得触目惊心，他固然也是老臣，之前也向着薜成景那一派。但是薜成景已经倒了，现在身居府中，无权无职，还是待罪之身。指不定甚么时候就人头不保。

姜碧兰心中一跳，不一会儿，但见王允昭出去，在慕容炎耳边说了两句话。慕容炎只是略略点头，眉峰微皱。待一舞罢，姜碧兰借口换衣服，出得殿来，问宫女画月：“方才但是有人求见陛下？”

姜散宜心中一跳，他老奸巨滑，哪能不明白慕容炎的意义？当即膜拜道：“微臣领旨！”

夏常有说：“左将军，姜相已经为朝中十八位大人定了罪，魏同耀、万楼、秦意贤等大人们，不日就将被押赴法场腰斩。左将军，魏相所谓的刺客供纸，乃是屈打成招，这些大人俱都冤枉。请左将军救救他们！”

她沉吟半晌，说：“我会再试，夏大人先归去吧。”

郑之舟说：“姐夫是说……”

夏常有怔住，好久，颤颤巍巍地说：“但是这么多年，他向来没有提过。他……”

姜碧兰点点头，她对姜散宜，态度还是冷酷。姜散宜说：“看来娘娘对微臣，还是故意结。”

王允昭怔住，左苍狼说：“不管是陛下派人殛毙燕王，令他不得返朝，还是清理朝堂，措置燕王遗臣，终究都不免为人诟病。何况诸位大人年纪都大了，半生宦海浮沉，如果如许的了局，未免悲惨。”

左苍狼抿唇，终究说：“我有一策，可禁止燕王回朝，保燕王安然繁华，亦不损陛下万世英名。燕王若不能回朝，想来陛下也不必再洗濯朝堂，当可留诸位大人道命。以免被史官留一个残暴狠戾之名。”

封平说：“姜大人卖力主审圣上和王后明月台遇袭一案，刺客召出翅膀，内里便有这位宗正魏大人。我也是奉旨办事，左将军如果有甚么不明白的处所，还请直接去问陛下。不要禁止我履行公事。”

他把玩着姜碧兰如墨的青丝，夜幽深而冗长。俄然内里有人轻声道：“陛下。”

他为谁留这三分情面？

夏常有跪下，扶住他膝：“但是薜相，我……我也是出于无法啊！我夏某为官也有三十余载，几时做过如许的事啊……”话一出口，已是老泪纵横。

左苍狼没有理他，这些旧臣一贯把她架空在外。即便到温府，也不是为了找她。她承诺慕容炎，毫不让温行野再参和这些遗臣之事。但是她狠不下心赶他们走。实在温老夫人说得没有错，如果是慕容炎落入慕容渊的地步，她又是否能袖手旁观？

但是又如何能不扶呢？

夏常有怔住，薜成景说：“还记得三十七年前，你还是一介布衣。从令支逃亡晋阳。”

但是慕容炎不肯见她，乃至不肯意她在朝堂之上发声。她这时候畴昔，不管如何，只如果为这些朝臣说话，必定触他逆鳞。他不见她，反而是一种保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