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无病，又何必养病？”刘彻嘲笑，呼吸声愈重，“祖母想要独揽朝政，是嫌孙儿碍事了吗？只可惜天下只认孙儿这一个天子。”

景帝曾赐赉我一盒美容养颜的雪颜丹，我发觉出此中含有朱砂，与另一盒清瑶丸中的明矾相克，是以并未服用，而是趁无人时，偷偷溶水，倒了。

“哀家也是为了天子好，朝政之事自有哀家和梁王代理，彻儿还是放心养病的好。”窦太后的声音里不起波澜，似是在说今儿气候不错。

窦太后站在床边，垂眸看了刘彻青中泛紫的脸好久。很久，长叹一声，“劳烦太医令多替彻儿操心诊治，再寻一妥当之报酬卫太妃安胎吧！到底是先帝子嗣。”

“是！”我赶紧上前两步，扶着窦太后的手朝长信殿走去。

“那雪颜丹可好用？”

“是。”我点头应道：“阿婆的话，阿娇句句都记在心上，不忍阿婆不时替我与陛下忧心，故而想要借此和缓干系，求得伉俪和顺。”

“彻儿的身材无病，心却病了，已然烂了，没得治了。”窦太后闭目，似是感喟，似是悲惨，又似无法，“去吧！不管如何，你都是启儿的亲儿，哀家自会保你一世无恙，糊口无忧。”

“奇就奇在这里。”窦太后走到榻前坐下，面色安静，说出的话却让我心尖一颤，“哀家曾让太医令为武儿摸过脉，虽有些余毒，却无甚大碍，细心调度些日子，吃几副下毒的汤药就好了。”

“哀家早奉告过阿娇，慧极易折，不如可贵胡涂。”窦太后叹了口气，看着我的眼神似悲悯，“你可知子衿的娘是我亲身给你母亲遴选的陪嫁大丫环？”

真是不知好歹。

只是，此事窦太后是如何晓得的？

是了，现在不是在梦里了，窦太后阿谁毒妇想要囚禁他，借机独揽大权。只可惜他现在这般甚么都不做不了，更别提向天下人揭穿阿谁毒妇的真脸孔。

窦太后到底是不舍得本身的这个孙儿早亡，想替他多留一方血脉，反让卫子夫保了命。

话喊一半，俄然神采发紫，吐出一口黑血，竟晕了畴昔。

当真是痛快。

“果然如此吗？”窦太后屏退了世人，面上多了几分冷意，连话中的温度亦低了很多，“哀家曾问过昭阳殿小厨房的厨子，他们奉告哀家，阿娇为了让水更清甜些，常常下厨前，都先用明矾过滤杂质？可巧了，畴前先帝身边的阿谁方士在临死前也奉告哀家，明矾是不能同朱砂同用的。”

“太皇太后明鉴。”我跪在榻前，沉声道：“阿娇确切懂些摄生药膳，却并不晓得太多药理，更对那些丹药金丹之类的毫无研讨，明矾净水更是畴前在府中时便常用的，并非为了陛下决计为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