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上了夫人的服饰，我想到了即位大典上，大监说完册封我为夫人的旨意以后，刘彻脸上的志对劲满之色，又想到即位之前，他来我殿中所说的那些话，就忍不住就笑出了声。

封太子妃陈阿娇与衿良娣同为一品夫人，赐居夫人陈氏于昭阳殿，子衿赐封号“元”，赐居漪澜殿。

“公然是朕的好阿娇。”刘彻一脸密意厚谊的将我揽入怀中，半晌，忽感喟道：“只可惜朕怕是许不了阿娇一世繁华，没法给阿娇筑成一座金屋了。”

太子妃病情几次，皇孙据交由良娣扶养。长公主与太子冲突愈深，帝后几番从中调和，亦不见和缓。

“当真？”

我本就不欲与刘彻长相厮守，他纳谁，宠谁，我并不在乎。毕竟，太子正妃是我，窦太后是我外祖母，长公主是我母亲。哪怕我只是一个病怏怏，缠绵病榻的太子妃，那群姬妾再得宠，都越不过我去。乃至于我而言，他宠幸的宫人愈多，我这里就愈是清净。

“子衿，你实在不必每日都来问安的。”我有力地倚靠在苏绣的软枕上，咳了两声，饮下碗中的汤药，缓声说道：“现在气候渐热，听闻近两日据儿的胃口都不大好，你该留在他身边，谨慎照看才是。”

听到前半句时，刘彻双目模糊闪现出野心，但是后半句一出，他如果再听不出我是用心戏耍于他，那他这些年的帝王之术也算是白学了。

“殿下许婢子照看小主子，婢子戴德戴德，只愿不时奉养在侧，以报殿下之恩。”

隔月，太子幸之，请旨封宫婢子衿为太子良娣。长公主大怒，帝后不允；太子再求，太子妃亲身伴随前去，长公主无言，帝允之。

我笑着屈膝行了礼，口中道：“妾陈氏恭送陛下。”

景帝一十五年，夏至。

夫人卫氏有孕，帝大喜。

看着子衿红着眼眶分开了，我才揉了揉有些痛的脑仁。

子衿接过我手中的药碗，放在一旁的托盘中，又递上一盘果子，让我一缓口中的苦味。

“当真。”

“阿娇，朕晓得你想来心气高，但你以侍女代嫁入我东宫，又以婢女之子冒称为嫡宗子，此事如果揭穿出来，即便是皇祖母也护不住你们堂邑侯府。”

“这是婢子的命数，婢子躲不过的。”子衿苦笑着说道：“并且翁主疼惜婢子，有据儿在婢子身边，也不算苦。”

“父皇驾崩前，将虎符与帝王私库的钥匙都交予皇祖母保管，现在朕如果想使银子，或是调派军队为阿娇筑金屋都要颠末皇祖母的首肯。”刘彻将我拉开，面劈面的看着我，非常遗憾的说道：“祖母平生节约，筑金屋如此劳民伤财的事，她自是不会应许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