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，命曼奴拿来一只黄澄澄的哈密瓜来，笑说：“在我渭水城的家里，中秋节是要吃大西瓜的，在中原，西瓜是再平常也没有的了，可我明天的互市城里，半只都没找到，想是西瓜经不得旅途悠远，不肯来到焉支城下。以是我只得拿哈密瓜来代替一下。”

只听一个声音在问：“谁是诺哥哥……”

晨光两眼迷离看着呼韩长捷说：“诺哥哥，那年生日，你送的虞美人发簪子，晨儿很喜好，诺哥哥……晨儿思念……晨儿……”

长捷忙说：“我传闻你们汉人的中秋节这一天还会迎寒和祭月，晨儿既叫得我哥哥，就喝了我这一杯，祭月的时候，要好好保佑保佑长捷哥哥才成。”

吃了哈密瓜，晨光又拿出一个小包来，翻开包裹，是一个月饼。

说罢又一口喝下，垂垂感觉头沉重起来，只觉一双和顺的手扶着本身，一昂首，看到一双和顺垂怜的眼睛，她笑着说：“娘，晨儿不乖，喝了三杯酒，娘必然要怪晨儿了，娘，你的头痛好些了吗？晨儿每天都为娘……”

晨光的声音越来越含混：“谁是诺哥哥？诺哥哥是刘以诺……是……一辈子……”

晨光又说：“在我家，月饼都是我娘切开的，以是明天切月饼的任务就交给夫人了。夫人，你要预先算好百口共有多少人，在家的，在外埠的，都要算在一起，不能切多也不能切少，大小要一样。明天是我们四小我，长捷哥哥，除了老王妃，你们另有亲人吗？”

柳湘拿过来一杯酒，交到晨光的手上说：“晨光，明天中秋节欢畅，湘姨也是好久没有过中秋节了，明天感谢你。这一杯酒，你喝了吧？”晨光向柳湘福了福，一口把酒喝了下去。

一家人没听过晨光讲这么多的话，只见她在月光下娓娓道来，言语中有深深的思念，但神采如常，皆感到这个小女孩固然就在身边，但她的心是那么地远，仿佛天上的玉轮，看似近在面前，一抬手，却如何也够不到。

晨光的嘴里固然说着高兴，眼泪却滴了下来。

饭毕，晨光命人把桌子移到园子里，十五的玉轮明晃晃地挂在湛蓝的天空，倒比红灯笼还要亮，晨光昂首看玉轮出了神。

晨光边说着边手里忙着把哈密瓜切成莲花状，哈密瓜更健壮一些，以是她切得歪歪扭扭，她把朋分给世人，拿起一块咬了一口，笑说：“真甜，不晓得我的爹娘会不会在玉轮下想晨儿呢？”

晨光笑说：“看我这么千里迢迢来到焉支城，又得王府和夫人救济，能够彼苍是让晨儿来给你们做女儿的，夫人，你就切成五块吧，在渭水城，我的娘亲明天也会切成五块的，一份给爹，一份给娘，一份给哥哥，一份是诺哥哥，一份是给我的。是的，娘亲必然会留着一块给我的。焉支城一块，渭水城一块，晨光得了两块月饼，晨儿很高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