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娥啊了一声道：“是媛妹，出去吧！”

刘娥笑道：“怀德返来，这两样菜原不是御膳房做的。”

杨媛忙含笑侍立一边，心中却空空落落地，象长满了草似荒得紧。

却听得刘娥的声音道：“我本日着了风寒，也不敢留官家，媛妹，你奉侍官家到你长春殿中去吧！”

杨媛接过来，倒是从未见过如许的东西。只见这楮纸比平常的纸约厚一些，宽六寸长三寸，上面印了一排铜钱，上面画着小人店铺的图案，正背面却又是密密麻麻的凿了很多朱墨间色的印章与暗记花押，模糊认得是一些中间又有“十六家商号通用并同见钱一千五百文文流转利用”等字样。

刘娥挽留着杨媛用晚膳，杨媛心中感激，晓得是刘娥怜她多年空房孤单，教她有机遇得近圣颜。固然只是陪着说说话儿，她倒是自襄王府开端，便从未有机遇能与真宗似明天这般能坐到一起说说话话。

真宗本日传闻刘娥受凉了，便有些偶然朝政，早早退了朝，也不往勤政殿里去，生性带上奏折，搬进翠华宫里看，倒也安闲。这边拣了几件有点意义的政事给刘娥说着解闷，听着她妙语连珠，倒不象常日独看奏折这般无聊。

杨媛只得道：“姐姐，是我呢！”

她看了好一会儿，却认不得是甚么来，只得交还刘娥笑道：“我看不出来，仿佛有些像传说中的当票子呢！”

刘娥昂首看了看窗外，叹道：“这天也真是的，明天刚晴了一天，看这天色，明后日必另有雨。如许的下雨天，我们倒也罢了，那些住低凹地的穷户，可就把家都给冲了。”

真宗笑着点头道：“谈何轻易，有道是桔生淮南为桔，桔生淮北为枳。南边的水稻，到了北方，气候水土都不一样，一则不轻易种活，二则便是种活了也与本来的品格有异。中原夙来以麦子粟米为食，我们宫中常日吃的也是这些，偶而吃的稻米，除了御田里种有少量，大多也都是打南边进贡来的。”

张怀德忙转回房中，笑道：“本来这是娘娘小厨房的私菜，怪得这么合万岁爷的胃口！娘娘恩情甚么时候请这位厨子教教御膳房那几个小的，免得老分歧万岁爷的口味。”

刘娥想了想俄然笑道：“他这是留了余地，请官家给个更贤明的定夺呢！”

真宗笑道：“好好好，你有这类心，朕焉能不成全了你！”

她自奉侍当明天子，也已经有五年了，真宗看似暖和，却淡淡地远远地高不成攀。此时见他与刘娥站在一起，穿戴家常衣服笑嘻嘻地，两人举止并不格外亲呢，但是言行举止倒是说不出的天然默契，竟是毫无君臣之分，帝妃之别。

刘娥颦眉道：“臣妾只是不明白，都江堰治河之法，已经上千年了，何故汴河治水，竟不知其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