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临行前，尹简一番胶葛叮咛，教长歌不免赧然的偏过脸，眼神躲闪避开，低声道，“明白日的，衣衫不整像甚么话？快去穿戴整齐！”

“那人畴前阉我伤我，莫非不是为了你么？孟长歌，你敢说，尹简他不喜好你？他对你没有男女之情？”

长歌一凛，神采垂垂发青，“他……莫非会杀了我么？”

长歌不晓得，她发愤复仇十五年，在此时却堕入了苍茫。但是，以她微薄的力量，即便故意，又能窜改些甚么？非论凤寒天，抑或孟萧岑，谁又会听她的呢？手中真正把握军权的人，不是她！

离岸沉默的看着神采严厉的她，半响，他嘴角勾起抹嘲弄的嘲笑，“长歌，你变了！”

以烽火硝烟万里白骨，铺就斑斓江山，还是一念为善，大义抢先，免百姓于水火？

“长歌，我体味你不肯亲眼目睹主上结婚的表情，但主上的号令，不成不从，因为这干系到你的安然，你不能率性！”

“长歌！”

长歌细心的回想，仿佛十三岁她来初潮，腹痛得满*打滚抽泣不止时，孟萧岑紧紧抱紧她，曾在她耳畔和顺的轻唤她——歌儿。

他略一游移的凝重腔调，令长歌心头划过甚么，她敏捷拆阅信函。

纯白信纸，寥寥几语，却字字诛心。虽无落款，但长歌识得，此信，乃孟萧岑亲笔誊写。

他没有勇气面对这个答案，否定还好，如果必定，他不知该如何接受……

掀帘出去，两人打了个照面，长歌秀眉拧得愈深，“离岸，你如何睡我*上了？你又喝酒了？”

*上躺着的人，闻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，惊呼道，“长歌！”

而歌儿……

“我变了？我如何啦？”长歌感到莫名其妙。

“人皮面具，你我各一张。”离岸答道。

她移情尹简，他如愿娶妃。

长歌咬牙，双拳握得极紧，“但……但拿不到大秦边防军事漫衍图的话，我不甘心！”

“好咧！”店小二接过马缰，满脸堆笑着道，“孟公子，您快出来歇歇！”

离岸点点头，由此欣喜，但忆及尹简，他想问她，不再爱孟萧岑，是否因为她对尹简动了心？可话到嘴边，脑中仿佛有甚么东西在撕扯着，令他又悄悄沉默。

随口应对一句，长歌翻身上马，把缰绳扔给店小二，唇角飞扬着叮咛，“把马牵出来，好生喂料喂水，天热，别渴着小爷的马。”

“长歌，你若难过，我能够陪你喝酒。”离岸低声道，曾经无数次，她为孟萧岑烂醉如泥，他但愿，这是最后一次。

长歌点点头，信步上楼。

“离岸，给我取笔墨，我回封信给寄父。”长歌默了稍许，出声道，“他七夕大婚，我不归去了。”

离岸扬唇轻笑，他穿好靴过来，七月天热，他并未穿长衫，只着红色里衣，且腰带松垮，领口敞开着，暴露了锁骨下方麦色肌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