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霆走进殿中，瞥见跪在床前的碧芜，脚步稍稍顿住。

他没有说话，悄悄看了苏眠月半晌以后，这才开口：“行了，你也起来吧，朕晓得她的难处，朕会找人帮手她的。”

世人面前放着一个托盘，那托盘里是一双被齐腕断开的手，统统的人都瑟瑟颤栗不敢昂首，有些胆量小的眼中都沁出了泪花。

“他如何来了？”苏眠月皱着眉看着门外，心中稍稍一想，嘴角扬起一个了然笑意。

宫女低着头，谨慎翼翼回话：“皇后娘娘在寝殿里。”

她将白玉观音重新放回了小宫女的怀中，淡淡地说道：“将这观音像放在床头，本宫要日日夜夜看着。”

“皇后呢？”他看着一个宫女，沉声问道。

慕霆看着苏眠月惨白的小脸，心中闪过一丝歉疚。

她整小我乌发拂面，衣衫混乱，浑身血迹斑斑，碧芜看到她时，惊叫一声以后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

那小宫女吓得神采发白，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喊道：“娘娘！”

苏眠月看着窗外大好春光，闭上了眼：“是该让她尝尝得宠是甚么滋味了，她若不犯我，我必不犯她。”

碧芜从速跪在了一边，一边抽泣一边施礼：“皇上万福。”

“是。”伏在地上的碧芜嘴角勾起一个微不成见的笑意。

他一步一步走到苏眠月的身边，然后在她床边坐下。

“蜜斯！您不过是去了一趟未央宫，去的时候好好的，如何返来的时候就成这个模样了。未央宫的那位是不是又使了甚么坏心，每次蜜斯您去未央宫就没有功德。”碧芜一边哭，一遍谨慎翼翼地帮苏眠月剪开衣服，看到那血肉恍惚的伤口，她嚎的更悲伤。

“行了碧芜，我还没死呢，一点小伤罢了。”苏眠月神采惨白，语气衰弱的不成模样，却仍然调笑着欣喜碧芜。

“等她醒了，奉告她朕来看过她。”慕霆也不晓得他这是甚么心机，干脆也不去深想。

慕霆此时心中的歉疚达到了顶点，他伸手帮苏眠月撩开了额发，叮嘱身边的人道：“找太病院院正给皇后娘娘看伤，从明天起，消弭皇后禁足，皇后宫中份例规复如常。”顿了一顿，接着道：“灵贵妃御下失德，皇后伤好后，将管理六宫大权交予皇后。”

顾灵高高的举着白玉观音，手却迟迟不肯落下，终究，滔天的肝火还是被明智压了下去。

“奴婢在。”碧芜说道，“蜜斯有何叮咛。”

苏眠月是被抬着回到凤栖宫的。

顾灵气的神采发白，她低着头，眉眼和顺：“臣妾接旨。”但是一双玉手却紧紧在袖中握到发白。

顾灵一见，本来冰冷的面孔一扫而空，赶紧面带浅笑起家相迎：“赵公公如何有空来这里？皇上可还好？”

“是，奴婢会奉告蜜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