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何时呈现的管事宫女急步走过来，手指导戳冯昕的额头：“小小年纪，这么会偷懒耍滑！”

快到元日，北风更紧了，这几日平城老是阴沉着天，看不到玉轮。夜色浓厚，似有雾气覆盖。冯昕跪在天井中。其别人都已睡下，只要常娘不放心的立在窗边望着冯昕。她本想替冯昕受过，却被冯昕劝住了。毕竟就算常娘讨情，掌事宫女也不会有半点怜悯之心，说不定还会罚得更重。

冯昕也赶紧跟着膜拜施礼。

要活着，不能死。死是多简朴的事，但是冯昕不甘心。双亲容颜犹在，夜夜入梦。复仇，成了冯昕内心的独一信心，活着，是复仇的独一前程。

掖庭宫，位处偏僻，是包容罪奴之地。

“啪！”一巴掌扇冯昕的脸上，管事宫女肝火冲冲：“看来不好好罚你是不会听话的。今儿早晨，你就给我跪在天井中好好检验！”

冯昕默声不言，待宫女走后，回到住处，常娘把本身的饭留了多数给她，还热乎着。

“常娘，”冯昕因狠恶咳嗽，嗓音沙哑，轻声说，“不委曲。能活着已是极好。我不怕。”

“也是，这‘谋逆’的罪名可大着呢，幸亏左昭仪得宠，皇上才没有连累她。”

她不说话，冯昕也不敢开口。

“是。”小宫女叩首谢恩，忙起家低头仓猝分开了。

夜风从窗缝门缝中钻出去，冯昕裹着棉衣，伸直成一团，昏昏沉沉的睡了。

“啊呀，那左昭仪还不是得跟皇上闹呀？这等事儿……”

“不是的，刚才――”

一人厉声斥责，宫女吓得立即跪伏地上：“内司大人。”

不知跪了多久，昏黄中仿佛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：“昕儿？昕儿？”

管事宫女常常会一眼不顺，就脱手施罚。冯昕春秋小，更是备受凌辱。分摊到重务常常是别人不肯做的，冯昕因为力量小，动辄遭至吵架。常娘趁人不重视，总想帮着冯昕。

“这后宫当中，最首要的一件事就是学会甚么该说，甚么不该说。”内司声音中自有几分严肃：“如果下次还听到你们闲话，学不会闭嘴，我亲身教你们。”

冯昕点头：“常娘我不碍事。如果待会被别人看到你帮我，我还得扳连常娘受罚。我还能挺得住。常娘快归去吧！”

转眼，已入掖庭宫半月。这日傍晚，冯昕打扫掖庭宫外的甬道时，偶然入耳到宫女低声群情：“不晓得哪个多嘴的传的，传闻啊，左昭仪娘娘还是晓得冯府之事了。”

“娘亲......”冯昕低唤一声，支撑不住，闭上了双眼。

常娘心疼地说：“昕儿，你看你这手都冻成甚么模样了？还患着风寒，又不用饭，你再这么熬下去，怕是支撑不了啊。”

“奴婢……冯昕。”冯昕答毕，想着一听这名字，必定就知她是冯府罪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