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羽如有所思的目光扫过卫良，心中猜想他是否晓得姜收支身，沉吟道：“卫公子，如果姜女人执意要去呢？家兄已经与三公主有了婚约，想来在家兄的照顾之下，可保姜女人无虞。”

比及二人清算洁净，替他敷药穿衣，那承担里鞋袜衣裳俱全，竟连梳子发带都有，头发湿着便挽了起来，暴露他本来温雅的面孔，在牢中久不见日光，象牙白的肤色，只双目无神，似心灰意冷到了极致，透着说不出的冷酷。

路五与童枣被谢家仆人引去一旁吃喝，酒足饭饱以后，前来带犯人解缆，二人各得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，另有赠的川资等，直接交到卫良手上。

查清楚他与弥勒教无关以后，到了放逐之日，便有押送的衙差前来领受。诏狱保卫将人从牢里提出来，拖到了门口。他的双足在诏狱里早废，胫骨被寸寸打断，又无大夫医治，早已经长歪，完整不能直立行走。且悠长受刑，手指亦变形，四肢旧伤未好又添新伤，竟然找不到一块好皮肤，疮毒脓血淋漓。

第七十三章

谢羽扬着下巴道：“姜女人与鄙人有一商定，她欲往三公主身边去奉侍，鄙人本日特地送她来与卫公子见最后一面。”

程智自与谢羽大吵一架以后，又往谢府去见姜若岚未果，对谢羽恨的牙根痒痒。哪晓得昨日谢羽派枸杞去送信，约了他到灞桥边送卫良前去幽州。

程智早早就来了，远远看着谢家仆畴前去筹措帷幔，筹办饭菜，比及姜若岚出来了，才有人请了他过来。

姜若岚抬起哭的红肿的眼睛，看到谢羽走出去，紧抱着卫良的手未曾松开，倒似有了卫良就有了依仗一样。

弥勒教之事，姜若岚也有所耳闻，但从未想过有一天本身的出身会跟邪教有干系。

她将本身埋进卫良的怀里，嗅着他身上令人放心的味道，禁不住潸然泪下。

她用双手紧紧抱着卫良的腰，崩溃大哭：“良哥哥，我只要你了，你不能丢下我不管……你不记得小时候了，姜伯母跟我娘说过两家要结为后代亲家，只等我长大今后，你就要娶我。你也说过的，将来要娶我为妻！你现在让我如何办？让我如何办啊？”

“好说。鄙人随母，姓谢。”

帷幔里，姜若岚抓着卫良的手大哭，哭到一半之时，却觉到部下触感奇特，她拉起卫良的袖子，但见他左手五指形状各别，倒是被人生生拗断而长歪的。

拿钱干活，这两人手脚也放得轻了，活也利落了起来，将卫良重新到脚就着河水洗涮了一番，扒的精光，往伤处撒药粉。骄阳下头，那疮毒伤处极其可怖，他闭着眼睛却如死了普通，不闻不问，由得两名衙差摆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