韶华对守门的仆人道:“京畿营主将韶华,有事求见清平郡主,请代为通报一声。”
韶华这才瞥见龙骨铁鞭的仆人。那是一名明艳的女子。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岁,修眉凤眼,琼鼻樱唇,青丝微卷,半绾半垂地散在乌黑的脖颈上。她身着兽纹束腰中裙,手腕束着箭袖,脚踏鹿皮靴子,明艳中不乏豪气。
皇甫鸾听得愤恚,正要开口回驳,却被韶华制止。韶华缓缓道:“不管周管家如何说,本日上官兄妹,韶华必然要带走。不是我不敬郡主,而是恶奴难共人语。”
皇甫鸾的心悬到了嗓子眼,双手在胸前合十,轻声祷告,“老天保佑,华姐姐千万不要受伤……”
“郡主……”韶华刚要开口,宁无双的第二鞭又已袭至,“少啰嗦,对决时用心致志,是对敌手最起码的尊敬。将门宗主连这么根基的事理都没有教过你吗?”
韶华提步掠上,横在皇甫钦身前,出指如电,点了军人的穴道。
上官苍一见二人,心中一痛,失声呼道,“阿武,心儿……”
圣鼍剑连鞘抵在周仁肩上,军人们一时不敢妄动。
韶华剑不出鞘,与七人周旋,“小鸟儿,别怕,闭上眼睛,数到十再展开,我给你变一个戏法。”
韶华认清是宁无双,屈膝施礼,“韶华见过郡主。本日,韶华是为上官兄妹而来。”
祭台前站着一名中年男人,獐头鼠目,眼神阴诈,他的脚边跪着一双年青男女。这一双男女被铁链反绑,浑身遍体鳞伤,因为脸上有淤肿和血迹,看不逼真面庞。
周仁冷哼一声,“讨回公道?你想如何讨回公道?”
热诚的话语字字如刺,韶华却只是神情淡然地听着,如果是火烧风雨楼时的她,现在圣鼍剑早已封住了周仁的喉咙,但现在她已活着事的磨砺中,褪去了燥、怒、痴,学会了慎重、哑忍、淡然。
周仁一愣,神采刹时涨作猪肝色,“反了,反了,小小京畿营主将竟敢在郡主府撒泼!”他转头望向侍立的军人,“你们还愣着做甚么?给我好好经验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!”
众军人还未有所行动,韶华早已先发制人,飞身向祭台掠去。她的目标不是军人,而是周仁。周仁抬腿欲退,但觉一道白影遮眼,一道黑光闪过,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,口中充盈着浓浓的铁锈味。
皇甫钦仓猝凑上来,“小华,我也要看戏法。”
宁无双娥眉一挑,道:“我府的周管事因为上官兄妹而死,我已命令本日傍晚杀他二报酬祭,年主将意欲何为?”
韶华道:“上官兄妹但是郡主府的家奴?”
宁无双身姿窈窕,但体力极强,她的鞭法也非常谙练,龙骨铁鞭流利如行云流水,浑劲似山崩地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