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了一眼吊挂在墙上的荧煌剑,韶华心中惴惴。云风白住进主将府养伤的这些日子,她老是怕他问起荧煌剑,所幸他只字未提,但是,纸毕竟包不住火,他迟早会晓得荧煌剑断掉的究竟。李元修的虎符已在路上,再过一些光阴,她就要带白虎、骑去景城。景城以冶铸兵器、甲胄闻名,此中必然不乏一流的铸师,到时候将荧煌剑带去景城,看能不能寻到好的铸剑师,将之补接如初吧。
云风白笑道:“对敌之前,知己知彼固然首要,但是歇息好更首要,免得出师未捷身先衰。”
韶华轻声道:“这首曲子叫甚么名字?”
宁湛不敢看韶华的眼睛,淡淡道:“李元修送来虎符,我就多在凝香殿呆了几日。李氏淑妃喜好制胭脂,调秘香,故而衣上沾了一些香料。对了,李氏还和我提及了你,说你曾在雪夜的山神庙中救过她。”
韶华道:“誓词我也永久记取,没有健忘。我并不求你守诺,我只要你安然,欢愉。”
明天早上,主将府中一名善于命相的门客求见韶华,说她这几日有监狱之灾。韶华感觉非常荒唐,她迩来行事并无不对,死仇家李元修也不在玉京,并且再过数日就方法兵去景城,谁会在此时让她下狱?但是,这王谢客说得煞有介事,他向来善卜凶吉,预事如神,说得她心中蒙了一层阴雾。
韶华垂目:“我不是在想景城的事,我是在想今早的事。”
云风白并不介怀,拿起一块湿软的桂花糕,放入口中,“没干系,很甜,很香。”
韶华笑道:“别胡说。”
韶华闻言,道:“晓得了,我这就去。”
宁湛感遭到韶华手指冰冷,反握住她的手,放入怀中,“手如何这么冷?不会是淋雨了吧?谨慎染了风寒。”
云风白和韶华闲坐听雨,云风白将墙上的焦尾琴取下,放在胡床前的琴案上,偶尔伸手拂上一弦,清泠澄彻,与雨声遥应。云风白苗条有力的手指,在琴弦上勾抹压捻,如蜻蜓点水,煞是轻巧。
韶华解开丝绳,翻开油纸,“恰好顺道,就买了。啊,有些湿了。”
云风白倒是豁然,固然摔折了右腿,也摔出了一身青紫伤痕,也不活力,反而仿佛还很高兴。他每天呆在房间里温馨地养伤,等着韶华晨昏定时来省问,陪他聊天下棋解闷。
云风白道:“《葬花雨》。”
宁湛的身上传来浅浅的香气,女子的脂粉香,芳馥袅绕,绵绵蚀骨。在天极门时,宁湛的身上老是清清润润,偶尔有墨香,药香,从无脂粉香气,不晓得是后宫中哪位妃嫔好此浓香。一阵失落和酸涩如一滴墨落入韶华心湖,垂垂泅散开来,蚀心肠痛,“你身上,真香。”
云风白停了弦,抬开端来,韶华正支颐对着窗外的花圃入迷。她修眉微蹙,眼眶下闪现淡淡的青色。这几天,她彻夜研讨景城的舆图,与越国来的门客会商越国的军事摆设,议事厅的灯,老是二更天后才燃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