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席散后,冯润回到汀兰宫没多久,太皇太后就差人送来了狐皮子大氅。
冯润想了想,又再大胆道:“如果……呃,妾说如果,如果妾抗旨的话,会受甚么奖惩?放刑?”
不是说,忘恩负义是小人,有仇不报非君子吗?
不动声色。
如果拓跋宏晓得此事,会不闻不管?
只是巴眨着眼睛。
冯润心慌意乱,一时之间,不知如何是好。
抑或,不上?
拓跋宏道:“随你。”
拓跋宏的众嫔妃也各展才调。
拓跋宏几近没要喷笑出声来。
冯润愣愣的看着他。
拓跋宏也不说话,只是看她。
冯润差点儿站立不稳要摔到地上去。张大嘴巴,不成置信,结结巴巴问:“陪……陪寝,一……一百次?”
沉吟了一下。笑着:“大冯朱紫,念在你如此勤勤奋恳学习经礼孝义的份上,哀家就打赏一样东西给你吧。”又再道:“前些日子,高丽王派使者来朝见,进贡了一批礼品,贡物中,有一件狐皮子大氅,哀家就打赐给你吧。过些日子气候冷了,就用得上了。”
拓跋宏神采很快答复云淡风轻。淡淡道:“你想放刑也能够,但联有一个前提。”
陪寝一百次,孩儿都能生出好几打来了,坑人也不带如许坑的。“妾还是乖乖禁足在寝宫一个月,每天用鲜卑文和汉文各抄一遍太皇太后写的《规劝歌》好了。”冯润低头沮丧,无精打采。
王安不敢问为甚么。
既不会绣荷包纳鞋底,又不会吟诗作赋刻画丹青,更不会弹吹打器,不会跳舞,偶尔唱上一首歌,也是鬼哭狼嚎,唱得撕云裂帛。
难不成,拓跋宏有通天眼顺风耳不成?
人挺聪明,晓得举一反三,真真是孺子可教也。
但既然拉开了弓,冯润就没想把箭扯转头。管他呢,如果前怕老虎后怕狼,永久做不成事儿。大不了,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想了又想,想了又想,终究还是拿出了视死如归的勇气,去抱了别的一床被子,到南面角落的空中上睡。
拓跋羽察看入微。
找人做衣服,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儿,是小内监的职责。现在落到双二头上,不晓得是双二不受拓跋宏待见,抑或,为崇高人做红色狐皮子大氅,在拓跋宏心中,是件事关严峻之事?
“甚么前提?”冯润从速问。
厚爱?不过是引诱她民气,另有做给别人看的道具。
双蒙说,办这事的,是双二。
双蒙很快返来了。
她就是有仇必报,那又如何着?谁让崇高人这么不自量力,恰好拿一颗鹌鹑蛋往她的巨石上撞,该死她头破血流。
“主子――”双蒙忐忑不安:“前些日子你被罚跪罚抄跟双二弄虚作假之事,是不是被主上晓得了?”
白整从速捧上净水:“陛下,清清嗓子。”拓跋宏接过,喝了一口。世民气中利诱,一贯沉着沉着,崩于泰山前不露声色的拓跋宏,为甚么会无缘无端的失态?――当然,谁都有贼心骇怪没贼胆问启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