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妃说得冲动起来，身材不住地颤抖着，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，仿佛在惊涛骇浪中紧紧抓住一根偶遇的浮木。

他的身材微微一颤，早已晓得的答案却在亲耳闻声时有了实在的，震惊。

安平公主赵冰洛？她笑了。

没有答复。

长发披面的皇后被侍卫拖进冷宫时还在大喊，不是我做的，不是我做的！荣妃，你这个卑鄙暴虐的女人！

荣妃紧紧抓住了他的臂膀，深深看向他的眼睛，等候着他的答复。

今后，荣妃成为皇后，从荣妃宫搬到了皇后居住的芙蓉宫。

你晓得么？她死了，我的孩子死了。她喃喃低语着。

冰洛？她再反复。

皇后也是我杀的，她死之前还在骂我，她说我是妖怪，她说我不得好死。我是妖么？我是么？我是人啊……不是么？

他看不见她右手上那根红线是否还在。

没有冰洛。

带我走，带我走！昭！带我走！几近是祈求的，她俄然大声地喊叫出来，红色的泪痣颤抖着。他紧紧抱住了她，他晓得他们的灵魂在渐渐腐臭，被蛀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浮泛，再也不能回到本来的团体。他安抚着她，就像多年前每当她悲伤时，他做的那样。他说，我在这里，我在你身边，冰洛，不要惊骇，我在你身边。

没过两天，传来了皇后在冷宫服毒他杀的动静，传闻她死的很丢脸，眼睛都鼓了出来，嘴巴张得大大的，仿佛死之前还在骂着甚么人。帝王闻讯，也感觉有些难过，厚葬了皇后。

没有到六月芙蓉开放，边陲兵变，叛军只在一月之间兵临都城。帝王的荒废早已使国力亏空，军队脆弱，即便关上城门也守不了几天。宫廷内里已经哭闹成一片，嫔妃，宫女，寺人四周流亡，曾经光辉的帝王伸直在龙椅上，不住地颤抖。

芙蓉宫内种满了百般的花，夏季时，天井内开满乌黑的梅花。就在夜晚时分，他瞥见她穿戴红色的衣裙坐在长廊的雕栏上，赤着两只脚，在空中摇来摇去。看到他，她微微一笑，将军大人，陪我来坐一坐吧。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，坐到她身边。她靠上他的肩膀，就像多年前一样天然，她的长发垂落到他的手上，有些冰冷。

没有冰洛，没有……我是荣妃，我是皇后。

是我本身把她杀了。

她的脖子好细，好软，我底子没有效甚么力量，她也没有挣扎……但是我晓得，她在喊，她在叫，她说，母亲不要杀我，不要杀我！

就在一天皇后到荣妃宫去做了例行的探视以后，初生的公主再也没有了哭闹声，有人扼死了阿谁小小的孩子。荣妃看到孩子的尸身后就晕倒了，几日未醒，好不轻易让太医把她医醒了，她又整日地抽泣，哀思欲绝。帝王大怒了，不顾群臣的反对，把皇后打进了冷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