练奶奶从震惊中回过神，腹中缓慢的打着算盘，陪笑道：“娘子不若同我合股，也叫我们赚些胭脂水粉，如何？”

雪雁指着管平波道：“我们婶婶做了个构造，手摇一下，线缝出老远。我去拿来与叔叔瞧。”

雪雁拿着布哭笑不得：“好婶婶，你本日半晌的工夫，就在布上耍？如许密的线，何必白华侈在布上。便是贡献公婆的衣裳，也犯不着如许缝。反正奶奶婶婶们的衣裳，最多穿两季，很不消这般详确。”

练竹立即换了笑容道：“雪雁的手真巧，竟是化出了个美人了。”又问管平波，“你手里拿着甚么？”

雪雁怒道：“谁让你连脂粉都不上！素面朝天、一个团髻，便是天仙也衬不出好来！”说毕，死拽着管平波按在打扮台前，三下五除二的把她那图费事的团髻拆了，又是换发髻，又是扑胭脂，直到窦宏朗进门，才逃出了生天。

管平波一时噎住。

雪雁惊的直揉眼睛：“这这这算甚么？”

雪雁道：“现裁剪是赶不及，不若我把前几日替婶婶做了一小半的中衣拆了，用此构造缝边，就能赶上了。”

管平波吐吐舌头道：“我想的体例，雪雁做的。”

雪雁还是有些难以置信，拿起缝纫机高低打量：“婶婶，你到底怎生想出来的？”

一语勾起了窦宏朗的猎奇，忙道：“快去。”

雪雁想了想又道：“我先做帕子吧，帕子只消锁边。下半晌儿婶婶得闲，就在帕子上绣几朵花，送人才都雅。”

管平波才不干，撇嘴道：“我送的是缝纫机，绣劳什子花。你在屋里做衣裳，我这几日画图做工弄的肩膀疼，往院子里踢毽子耍去。”

管平波道：“以是让你先做衣裳，做完了衣裳，我连帕子带缝纫机一并送与她，才值那么多钱。你们不是常嫌那些孤寡替你们做的衣裳不好么？有了这个，再不消穿麻布口袋了。”

雪雁结结巴巴的道：“给、给奶奶两块帕子太少了吧？”

雪雁公然已把衣裳做好，见管平波跟个泥猴普通进门，没好气的道：“婶婶，你是又上山了还是又爬树了？”

管平波一抬下巴，傲娇的道：“我才不求他，我吃了饭找妈妈去！”

窦宏朗赞了又赞：“你如何想的？你可知这一项，可翻出多少钱来？”

管平波把衣服递给练竹道：“给姐姐做的衣裳。”

管平波岔开话题道：“故我不爱做针黹，我这般人才，去缝衣裳才是华侈。”

管平波递了一块踩了双道线的布与她瞧：“本日让你开开眼界，晓得甚么叫做针脚密实。”

管平波撒娇道：“好姐姐，我有缝纫机，可我没本钱呀。你资金入股，我技术入股，包管能赚大钱。”

管平波一面换衣裳一面道：“你叔叔三个老婆，老婆又带着丫头，一院子七八个女人等着他，他有遴选的余地，自是捡喜好的睡。他不喜好我，我能如何？不出去玩，莫非日日在家呆着，变那望夫石不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