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平波一抬下巴道：“我就没哭！”

管平波不大懂此时的裘皮行情，却能看到珊瑚非常的神采。深知恃宠而骄最是作死，特别是来高傲老婆的宠，更要谨慎。便笑道：“我不要那么多大衣赏，我又不出门。我平常听人说甚么水洗羊皮最好，姐姐替我做一件羊皮比甲，又和缓又便利，好不好？”

珊瑚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陪着练竹遴选，细数着吵嘴。练竹一昂首，见管平波已跑去玩弄店家糅皮的家伙了，顿时无语，与珊瑚抱怨道：“她就没有一刻坐的住的！”

管平波方才哭的实在卖力，眼泪刷刷的掉，脸上的面脂早冲的没影了。乖乖的接过盒子，挑出面脂在脸上涂了一层。古时的糊口太苦，她本来在家里时，一道夏季，两坨高原红。唯有今冬，上好的面脂培着，十五岁的年纪，细细嫩嫩的好似剥壳的鸡蛋。美人靠钱堆呐！

当着世人，练竹脸顿时红了。窦宏朗大笑，指着管平波道：“小霸王，你才问你姐姐要了两三套衣裳？不像你的行事啊！来来，到我跟前撒个娇，我替你买一套狐狸皮的！”

原生态的裘皮有一股味道，做裁缝裳了不显，可身处裘皮铺子里，便有些刺鼻，不过此时的人都不甚讲究，还是饶有兴趣的在铺子里挑货。管平波不当家，尽管伸手戳着各色裘皮玩。戳一回感慨一回，手感不可啊，本土的狐狸毛太短了，又粗糙，远不如丹麦狐狸。硝制的体例也不好，堂堂狐狸毛，摸起来竟比不上濑兔的，至于兔毛的……管平波只好说怪不得红楼梦里有银鼠有灰鼠有狐狸毛，就是懒的写兔毛了。且本土的兔子多数是灰色的，一件小白兔的都没有！

窦宏朗非常风雅的道：“哪能让你出钱。”又道，“只做一件大毛衣裳少了，你上回亏了身子，正要好生将养，多做几套轮换着穿，本年冷的很，万别着凉。”

家里的妾倒是真只要兔毛的，嘴里再管正房叫姐姐，后代再管小老婆叫小娘，也窜改不了实际职位乃主奴是究竟。加上公中做的裘皮衣裳少，各房东母本身拿钱添上，得脸的方可再得个兔皮，旁的想都别想。倒是昨日管平波公开在肖金桃处说有了孩子自家不养的话，夜里就传到了练竹耳里。练竹也想敲打敲打胡三娘，加上本日又怜管平波之出身，是以非常风雅的道：“公中年年都做，大家都有好几身，独你只要一套，万一泼了茶水，都无替代的。就再给你做一件兔毛的大衣，一件大氅。顺道添上一件貉子皮的大衣，好出门待客穿。你感觉如何？”

管平波弯起嘴角，笑眯了眼，清脆的答道：“好！”她运气确切挺好的，练竹是个可贵的和蔼人，如果嫁给窦元福或窦崇成，少不得先宅斗一番，她不怕归不怕，倒是华侈工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