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观颐笑道:“如此好名,字不成吝啬了。以我看唯有绥定能配上。”
陆观颐道:“请见教。”
管平波忽生怜悯:“你家是做甚么的?”
窦家人议定一回,分头行事。趁世人没散,管平波用手指戳着窦宏朗的胸口道:“你别肖想美人,那是我的,你动了我可不依!”
美人怔了怔,点了点头。
陆观颐垂下眼,轻声道:“皆为鱼肉罢了……”
管平波不觉得意,此时乃阶层社会,就凭她的出身,除非赶上选宫女走宫斗线路,不然再惊才绝艳也嫁不进好人家。遂岔开话道:“你可知我叫甚么?”
天渐黑了,厨房里送了饭来,管平波拿了一碗鸡汤,用小勺子撇去上头的油,才端至美人跟前,柔声道:“姐姐先喝点子汤,有胃口呢,吃两口饭。没胃口我再叫厨房里熬点粥。”
窦向东环顾一圈, 挥退主子, 只余自家人时才道:“我们先上的程知州的船,一向与洪让不对于, 倒是不知他们不对于的根子。巴州距都城千里之遥, 都城甚么情状两眼一争光。程家洪家皆为世家大族,里头多少弯弯绕绕是我们不晓得的?便是阿谁妾甚么都不知, 既在大师子里活过, 便知世家端方。现在我们做了官,一应礼节应当立起来才是, 不然岂不叫人笑话?”
管平波没说话,一面吃着饭,一面盯着美人吃了东西,就让雪雁去肖金桃处学学端方,省的丢人。管平波晓得雪雁虽做事当真,到底年幼,又在家里呆了好久,这一出门连探听带闲话,没有个把时候回不来。打发走雪雁后,方伸手探美人的额头,稍稍松了口气:“你身子骨不错,那般冻了一回,竟也没高烧。熬过这两日,你便好了。”
肖金桃道:“你留下她做甚么?洪家妻妾,叫她们斗去!”
窦向东笑道:“你做的好, 有备无患方是我们家的行事。不过一些布料粮食,待她缓过来问过话,没甚么就赏你做丫头使唤好了。反正家里做了官要添奴婢,甚么人不是买,平白得了一个,不亏的。”
陆观颐有些欣然:“我也不知为何一向想活着,大抵便是蝼蚁尚且贪生之故吧。”
雪雁乘了一碗饭递给管平波道:“你又说胡话了,官家辈分本就高,你且瞧着吧,明日起,家里需求改口的。”
管平波摆摆手:“叫我甚么奶奶,我辈分还没到呢。”
窦向东见管平波机灵,真是爱的不可,他要养个这般孙女,定不放削发门,留在家里坐产招夫。现在做的是次子的妾,总感觉心中不安。妻妾如天壤,说的不止是职位,更有担负。死了男人,妾连百日都无需守,何况这般没有婚书的妾。可如果现在就汲引她,怀望的脸上又欠都雅。想了一想,且先叫练竹哄着她吧。实在不可,令她改姓了窦,当作女儿招郎上门,做旁教唆唤也是好的。总不叫她离了心就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