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代调和治安能够说到了顶峰，但仍然拿某些丧芥蒂狂的杀人恶魔束手无策，更何况在此性命贱如草芥的年代，依靠官府又救得了谁？

“是。”风邪常常听到叮咛皆当即去办，从不回应。此次他点头回声，身影如鬼怪般快速消逝，惊得一群小孩捂住了嘴，若不是他们早就熟谙这个固然不苟谈笑，但令他们放心的怪叔叔，不然他们必然会大呼出声。

他们的死，是她的错。

但是，没有人抽泣，没有人吵嚷，只是盯着，看着。

老二上前，含泪倒是狂笑，“小东西，你们享用了比大王还要好的葬礼，下辈子必然会投胎在大富大贵的人家。”

坑早已挖好，十几个小孩蹲在坑边，默不作声地望着那泛黄积水的井，仿佛这是一张野兽的血盆大口，有朝一日会将他们统统人都吃出来。

坟头沉寂下来，火把越来越弱，哭泣的风仿佛老是异化着诡异的叫声，一个个风中颤栗。那四个大叔如何就那么不经打呢？早晓得他们就打轻一点。

几千年后，她已经被人葬了，几千年前，她竟然在葬别人！

不要信赖赖何陌生人。

如果不能一击必死，那只会赔上更多人的性命，但如果一向放着一枚吸血恶魔在身边，于她于世人，皆是个可骇的存在。

坟头处，赵月已摆好了果食与灯烛。

“喂，你们这些杂碎，竟敢打老子，他们死了，死了晓得吗？要破棉被干甚么？那些玩意儿只会让他们烂得更快，更轻易引虫子，到时候他们连骨头都会被啃光晓得吗？你们……”

砭骨的风，乌黑的夜，一行人影闲逛。为首举火把，身后五人各抱一小孩，朝镇外某处坟坡上爬去，最后跟着的，是四个壮汉抬着一个大人用的棺木。

其他小孩似懂非懂，倒是神清庄严。

火把如鬼影，惊得小孩浑身颤栗。渐近，眼尖的看清了举火把的人，弱若惊猫地叫了声。

棺木至，小孩们皆退下，棺木下井，盖开，是一层白森森的灰，在火把的闲逛下更显可骇。

前次为救她，洞魂重伤未死，支出的，便是五条生命。这五条还是他们看得见的，背后里未找到的，另有多少条性命？

“好！”举着火把的女孩声音凉凉的，仿佛寒霜解冻了清脆，听起来有些卡壳的刺耳。“是我想得不殷勤，风，归去把我榻上的拿来，另有……去丁一那取五份果食与烛火。”

从今今后，保卫脖子成了他们的第一庇护手腕。没有人会护着他们，县老爷更不会理他们这类流浪蛀虫，如果他们去烦他，说不定会被全数抓起来炖肉吃。

花柳酒家面前，赵月俄然停了下来，转头瞻仰着风邪。

风邪走后，小孩们转着赵月温馨地站着，看着乖乖躺着的那些小火伴。曾经他们为根小棍子大打脱手，为块破饼扯发撕脸，也因为偷个鸡腿一起挨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