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灿烂好似听到甚么天大的笑话般,抬头大笑几声,咬牙道:“那几两纹银,算得甚么惩戒!”
“芝娣这孩子,就是忒诚恳!”
玫嫔嘲笑道:“当然是关于我们九卿因为你,被陛下苛责一事!”
这等凶险权势,即便不与之合作,也不要闹翻才好。
又望向江幼,掩唇笑道:“英嘉夫人觉得如何?”
她今儿过来,可不是奔着跟谁一团和蔼的,贵妃娘娘受了那般大的委曲,如何也要让皇后也一齐跟着添些堵才行!
俄然,他抓起桌面上的砚台,狠狠甩向房间的东北角,砚台仿佛砸中了甚么人,收回一声闷哼:
哼。
顾灿烂立在窗前,沉默着。
金黄色的琉璃瓦在夏季阳光下闪着耀目光芒,遥眺望去,只见重楼飞阁,金瓦红墙,气势格外持重。
喜乐对此番进宫,心有惴惴,低声道:“您说,皇后为何俄然宣您进宫?”
您怎的这般悲观?!
“看是戋戋一个江湖流派势大,还是孤堂堂东楚太子的本事更大!哼!”
江幼放动手中的茶盏,神态自如道:“觉得甚么?”
父皇却横眉冷目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,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,更是将他禁足一年!
顾灿烂只感觉心中一把邪火烧得越来越烈,不但讨厌顾九卿,更加仇恨起办事不公的昊元帝来。
顾灿烂强压着心头的肝火,沉声道:“父皇就只是斥责了顾九卿,没其他的口谕传出来了吗?”
时至萧瑟夏季,东楚的皇宫还是都丽堂皇,光辉巍峨。
房间内氛围阴沉喧闹。氛围中飘零着沉闷的气味。
顾灿烂坐在太师椅上,大部分脸都隐在一片暗淡当中,看不清神采,只要充满了胡茬的下颌露在极暗的光芒里,仿佛紧紧抿着。
“孤就让他们幽影斋的人,再也别想进入东楚境内!”
皇后眸色庞大的望着江幼,仿佛轻叹了口气,才道:“坐吧。”
玫嫔瞥了吕芝娣一眼,嗔道:“这有甚么多嘴的,老话说得好,人在做,天在看!既有胆量做,莫非还怕人戳脊梁骨吗?”
的确。
她倏然开口,低眉扎眼的望了望江幼,脸颊绯红道:“芝娣多嘴,夫人莫怪。”
“如何?”
江幼瞟了她一眼。
想到吕芝娣特别送去宣王府的寿宴帖子,江幼嘲笑,幸亏她提早留了个心眼,不然前脚才到嘉城,后脚就要被人拆穿女扮男装的身份,只怕会多生出很多事端。
好一个耍心眼儿的贱蹄子,别觉得装傻就能等闲过关!
顾灿烂缓慢站起家,在书房内踱步,气急废弛地骂道:“狗屁的幽影斋!连三条性命都做不掉!孤那数万两黄金,莫非是喂了狗吗!?”
喜乐无语。
伴着寺人的通禀,江幼带着喜乐迈进殿中,抬眼便见着皇后甄氏摆布各坐了一名宫装女子。坐在皇后左边的吕芝娣正把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喂进皇后嘴里,而坐在右边的玫嫔神采仿佛讪讪的,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