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滴泪顺着锁体缓缓流下,沁润了印刻在锁体底下的诗文——
月色隐没,朝阳东升,这个世人各有境遇的除夕之夜,终究缓缓画上了句号。
没法安抚,不能安抚。
看来吕芙这娘们儿,还真是早早摸清了昊元帝那长季子的心脉。
一阵北风吹过,罗万海不自发地打了个寒噤,忙伸手拢紧身上的大氅,笑道:“想来女人是认错人了?罗某初临盛京,还不风俗这等寒冬的气候,并不耐寒,让女人见笑了。”
狄乔慌乱的抹了一把眼泪,眸中却再次极快的盈满泪滴,“他……从不怕冷的,就算是天寒地冻的寒冬时节,他身上也老是炽热的,他……他……他还曾说……”
闻言,桥上两人俱是一震,只是一个如释重负,另一个柔肠寸断——
狄乔惊诧地反复着,喃喃道:“不成能……你不成能姓罗的……”
当阳光洒遍大地,一则动静缓慢地传遍了东楚皇宫各处角落——
罗万海轻笑一声:“不瞒女人,鄙人确切并非耐寒之人。”
当这道动静传到江幼耳朵里时,她表示毫不料外,淡笑道:“毕竟久别胜新婚,老是要解了心中的思念之情嘛。”
他强忍着转头望她的动机,徐行走下石桥,却到底放心不下,交代田勇道:“盯好这处”。
罗万海缓缓地松了一口气,他一贯对她的眼泪毫无抵挡之力,如果再持续听着她的哭声,本身说不定就会节制不住满腔爱意,和盘托出统统。
罗沫儿清脆欢畅的嗓音,俄然自桥下响起:“哈!总算找着你啦,我发明一处你爱吃的,快来尝尝呀!”
去旧迎新的除夕之夜,昊元帝竟未宿在中宫皇后的坤宁宫,却陪着莲华宫那位被软禁的贵妃娘娘,守岁了整晚。
泪水刹时夺眶而出,狄乔双唇颤栗颤抖着,试了几次终究发作声音:“嘉辰……是你吗?”
一个男人。
狄乔却万念俱灰,面前此人,真的不是他,他从不会答应,身边有任何一个除她以外的女人,更不会等闲让人晓得本身的爱好。
罗万海微微点头,道:“无妨,除夕夜晚人声鼎沸,或是鄙人听错了音,也说不定。告别。”
“罗?”
明显是除夕的年节,满城的热烈喜庆,可狄乔却穿得甚是寡淡寂静,一袭荔红色哔叽攒珠偏襟袄子,外罩烟灰色狐皮大氅,稠密的乌发用一根白玉簪疏松牢固着,簪头砥砺成一个栩栩如生、热烈绽放的芙蓉花朵的模样,花瓣层次清楚、圆润饱满,整支簪仔细致温润,白净得空,在如华的月色下,流转着温和的光晕和光彩。
他曾经说过,只要有他在,就永久不会冷着她。
狄乔望着他收紧衣物的行动,再看脖颈皮肤上,因北风逼出的鸡皮疙瘩,喃喃道:“你……很怕冷吗?”
与她的统统,他都没忘,甚么都没忘,如何能够会忘?但有些事只合适保藏,却分歧适说,分歧适想,但又绝对忘不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