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柏哥哥,现在我也没有别的希冀,只盼着你能高中后向嫡母提亲,好带我分开这虎狼窝!”江竹心声音哽咽着,不幸巴巴如缠绵无依幼鸟般的调子。
怪不得本日宴会上,老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江竹心那般用心打扮,本来恰是应了那句“女为悦己者容”。而春游时,她手中攥着的那方灰色绣着柏树的帕子,便就是这位名为柏庆的孙秀才的吧。
江幼抬高身子,如猫儿般徐行靠近那处巨石,不收回涓滴声音。
陈氏如此折腾,于江幼来讲算是吵嘴参半,好处是自从陈氏开端专注物色儿媳妇以后,再不主动挑刺,一改刻薄刻薄之相,乃至能从腮帮子里挤出些笑意,偶尔还会体贴小庶女的吃穿用度。
坏处是,陈氏三五不时就找些由头拉着三个女儿参宴应酬,江幼不好随时溜出府,这让她不那么爽。
就连江幼听了都心头发颤,更别说孙柏庆这血气方刚的青年,当下连声包管非卿不娶,平生相伴!
呵,谁说诚恳本分的就必然是夫君?
江家的大蜜斯和二蜜斯是这些官夫人们常常见的,只要这小女儿江幼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。
固然陈氏对相看儿媳妇的事上心非常,不过正主却没甚么兴趣。
啧。
江幼懒得理睬她,高低眼皮子一搭,淡淡道:“大姐姐偶然候还是细心着那枚金刚结护身符吧,毕竟是保命的物件儿。”
即便孙柏庆身家贫苦,不过倒是文人,说不定今后能捞个一官半职的,到时江竹心也能摆脱这庶女被送做妾的运气,翻身做个正头娘子。
江美玉便有些不悦,她与徐知府家公子订婚的事情全城皆知,天然不会有人这般没眼色上赶着给她塞见面礼,但目睹着这般风景竟然被江幼这卑贱的庶女得了,她就不舒坦!
江竹心固然讨厌江幼至极,却还是能蜷着肚肠在她面前摆出一副驯良模样,在禁足期间日日送吃食表靠近。即便晓得江幼是有些手腕的,但还是替那些人做马前卒,壮着胆量给她下药。
这陈氏不但出去插手宴会,府内也要办,甚么诗词会、赏花会……见天儿的不消停,江府大门前车马络绎不觉,热烈极了。
不知不觉间,江幼已经走回了琼院,昂首望着晦涩不明的点点星光,她轻扯下唇角——
没想到,常日里一贯和顺可儿,礼数全面的江家的二蜜斯竟深更半夜约会情郎。
少女身穿月白云纹锦缎长裙,乌云堆发上插着的镂空点翠翡翠簪精美非常,端倪如画,琼鼻朱唇,细碎的额发随风而动,一双凤眸沉寂澄彻,整小我仿佛九天仙女般轻灵脱俗,气度不凡。
而那男人的声音——江幼也认得,便是那位在拂尘宴上,当众吟诗被赞才高八斗的孙秀才,因居处偏僻彻夜才过夜在江府。
一场游鱼宴下来,陈氏心中儿媳妇候选名单没添人名,倒是江幼收成颇丰,金镯子玉坠子的装了一小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