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幼居高临下目不斜视地盯着他,缓缓道:“街上慑马救我的人,就是你吧?”
男人瞳孔骤缩,眼神中透着一丝惊诧,不敢置信她竟这般粗枝大叶地放人出去。如果被人发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该成何体统!
在收了几张面额不低的银票后,婆子的神采才和缓几分,高低嘴唇一瘪提点道:“您可得细心衡量着,莫要坏了咱家大女人的姻缘!”
江竹心坐在嫡姐身边,拿出帕仔细心地给她拭泪,幽幽道:“说到底,您不是没有手腕,只是缺个由头,如果江幼私德废弛,落在您的手里……”
老话儿说,没娘疼的孩子腰板子软。小江幼身边既没有爱她的亲娘,又没有慈悲的嫡母,更没有疼她的亲爹,如何不养成脆弱绵软的性子,也逃躲不过被轻巧送人的了局……
常言道,宰相门前七品官。
当传闻江幼挥着软鞭子驱迫那些繁华公子蹲在地上高呼标语时,江美玉骇得目瞪口呆,而陈氏则捂着胸口,气得肺都要炸了。
叩门声轻响,随即传来青桐的声音:“女人,从街上买回的糯米糕,我切成了片,蘸着白糖最是味美。”
她能够对这个小丫环好,但不代表能够信赖她。
江竹心敛衽福礼道:“江幼到底是江家的女儿,不是买来的丫环下人,发卖不得。”
伴着青桐迷惑不解的目光,卧房门缓缓合上。
陈氏何尝不知这个理。即便是卑贱的庶女,到底也是江家女儿。她本来策画着把她送给刘老做妾室,不止能讨徐夫人的欢心,还能省下笔嫁奁银子呢。
“他日吧,今儿乏得很了,你也早点归去歇着,晚膳不必叫我,你自去吃吧。”江幼并不想青桐晓得她太多事情。
此时,阳春三月,恰是晴好的气候,天空湛蓝,只零散飘浮几朵洁白如棉絮般的云。
青桐不知江幼的心机,只觉得是心疼她,满眼打动着愁闷道:“女人,刚才大娘子派人传话来,说晚膳去她那用……”
这话不错,即便在官老爷家里看大门的,也高布衣一等,更别说知府夫人身边的婆子了,天然是被陈氏奉为上宾请到了后院厅堂里。
作为景阳城首富,江丰茂自是嫡妻美妾安排的齐备规整。
“铛铛当——”
天爷啊!莫不是要扳连了她闺女的婚事吧!?
来人恰是江家二蜜斯,江竹心。
当陈氏读完徐夫人的亲笔信,只觉这厅堂四周漏风似的,冻得她心寒手抖,赶紧叫了几声好姐姐,求婆子在徐夫人面前美言几句。
江幼笑靥如花的看男人阴着脸坐回榻上,她端着一盘子糯米糕走畴昔:“喏,你从街上仓促赶过来,必定没吃东西吧?”
她转头便叮咛江管家找些恶棍乞丐来,“脏的臭的都不打紧,最好是馋女人身子的癞头色鬼才好!”
未曾想,不但刘老莫名其妙归了西,还惹得徐夫人暴怒,信里直言江氏女德行有亏,不堪良配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