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帝看得如痴如醉,不晓得面前这一幕究竟是在梦里,还是在实际。风撩起她脸上的面纱,宣帝的心跟着提到了喉结,想要一睹她的芳容,但那一抹淡紫,飞舞在风中,她的模样更加的恍惚。
明日便是除夕了,接赶紧碌了大半个月的镐安皇宫终究回归了温馨,各所宫殿表里均已安插一新,游廊画檐下的灯笼辉映出欢乐暖和的色彩。
王怀德意犹未尽的问道:“陛下,老奴不会是做梦了吧?”
宣帝也赞叹道:“蓬莱水榭惊鸿舞,疑是仙娥坠尘寰!”
雪停了两日,入夜又开端下了,有几分冷。宣帝从太安殿出来,一朵雪花适值落在他的鼻尖上,瞬息熔化,只余下一丝冰冷。王怀德向皇上叨教:“夜已经深了,陛下要去哪位娘娘的宫里安息吗?”
宣帝道:“好,古有踏雪寻梅,朕今晚就来一出踏雪寻琴。走!”
紫色的精灵望了过来,如同吃惊扰的小鹿,缓慢的消逝在了一片雾霭中。宣帝孔殷的拔腿就追,等绕过柳岸,那里还能看到才子的身影。
那是如何的一个精灵呢?一抹淡紫,那紫极淡,淡得若不细心看,仿佛就会融入苍茫的雪夜里,再也寻觅不到她的踪迹。但是,那紫又极刺眼,因为六合间除此以外,已容不下别的色彩。
王怀德笑了笑:“陛下心如明镜,以是任何污障在陛上面前都无所遁形,不似老奴,老眼昏花。”
宣帝的心神有些恍忽,昨晚太液湖面上那一抹翩翩起舞的紫影一向缭绕在他的脑海里,举目望去,每一个舞姬仿佛都带了她的影子,却又不是她,贫乏了一份轻、一份柔、一份媚、一份哀、另有他也说不明、道不清的体味……
祭礼结束,贵爵百官各行回府,宣帝稍事歇息,又马上前去太贤殿,与皇后、妃嫔们共迎年夜。本年的年宴仍由皇后筹划,按例五品及以上的妃嫔皆可列席。
宣帝哈了口气,一团白雾在他的面前袅袅升起:“可贵平静,陪朕去御花圃里逛逛吧。”
雪花在指尖悄悄绽放,她素手翻云,比风更轻巧,比雪花更莹白。她纤腰轻舞,比杨柳更绰约,比灵蛇更妖娆。她傲视生姿,目光皎皎如月,每一个回眸,都透暴露无尽的哀婉,恍若宿世五百年的守望,只盼换来此生一舞同心的缠绵。
翌日卯时,宣帝在太和殿前接管完贵爵、群臣的朝拜和贡礼,然后前去祭坛,祭先祖、拜百神,而后由大祭师呈上四目假面,宣帝执朱笔亲点朱砂于面额,驱傩祭礼正式开端,大祭师戴上假面,着玄衣朱裳,执金枪龙旗,后又有诸般假面祭师,动鼓吹、唱祭词,自祭坛始,绕东玄、南定、西华、北安四门,再至祭坛而终,宣帝及贵爵百官跟从在后,整一圈下来,已是申时过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