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从云苦笑道:“莫说沈某的确不知犬子下落,就算晓得,皇上既已认定是沈某所为,那犬子归案与否,沈家都难逃一死,张大人您又何必再劝我。”
“好大的胆量,只当皇宫是你家后花圃呢,给本宫拦下她!”赵德仪怒道。
阿满低声道:“那宫女不熟谙奴婢,觉得奴婢是新出去的宫女,奴婢稍一探听她就全说了,应当没错。”
张怀安早推测他会如此答复,诚恳规劝道:“沈将军,怀安恭敬令尊与您的为人,才会到此来规劝一句,实话奉告您,皇上已经命令将您佳耦二人打入天牢,七日内公子不来归案,就要将您满门问斩了!”
苏以宸的泪水刹时夺眶而出,她强行按捺住哀痛的情感,安静的答复如嫔道:“没甚么,姐姐,是我不谨慎打泼了你的药。”
如嫔在殿内听到声音,惊奇问道:“是宸儿吗?产生何事?”
苏以宸还在往前走,一个宫女从身后追了上来,一把拉住她:“娘娘叫你站住,没闻声吗?”
苏以宸甩手,冷冷道:“放开。”
苏以宸这才对秋静说道:“秋静,轩哥哥没死,他得救了,但沈家被命令满门抄斩了。”
沈从云似是一愣,但顿时又规复了神采,并不信赖张怀安所说:“劫法场一事与我沈家无关,皇上若问罪,也当找出犯案之人,如何能归咎于我沈家?!”
“一碗药罢了,让秋静重新煎就是,我睡得腰疼得很,你陪我出去逛逛吧!”如嫔在殿里说道。
苏以宸道好,连衣裳都不及换,向秋静问清楚太安殿的方向就直接出德禧宫而去。一起上碰到好些个宫女寺人,见她面熟的很,却行动仓猝、脸带泪痕,身上穿的还是一条脏污了的裙子,不免指指导点,群情纷繁,她也充耳不闻。
苏以宸仍一声不吭,眼神里满是麻痹,仿佛巴掌落下去的那张脸长在了别人身上,她完整感受不到疼。赵德仪好不畅意,仿佛刚才在荣嫔宫里受的那些委曲,仿佛进宫以来统统的不平都在这一掌掌里获得了开释,打得越狠,她的内心就越感觉酣快。
秋静也跟了过来,红着眼眶问道:“二蜜斯,是宁轩少爷的动静吗?娘娘还不知情呢。”
苏以宸仍似未闻,赵德仪身边的萸秋抬手甩了她一掌,她这才反应过来,侧头就避过了萸秋的第二掌。赵德仪更加光火,大声呵叱道:“竟然敢躲,你们一起上,给本宫加掴五十。”
苏以宸也堕泪道:“不管如何,必须先瞒住娘娘,能拖多久算多久。我去求皇上,看可否见母娘舅母最后一面。”
苏以宸收到动静的时候,秋静正熬好了安胎药送过来,与她在殿门口相遇。她从秋静手里端过药,筹办进殿,阿满一起小跑着返来了德禧宫,附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。她手里的药碗啪的掉落下来,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,药汁在裙角溅开一片褐色的污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