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翠抱着周衍在外头戏耍，围了一圈的宫女。不时能传来阵阵欢笑声，苏离喜静，便独坐在窗前习字，也只叫倚红一人奉侍着，究竟上，也是有事情要叮咛她做。

不留半点陈迹，一贯是她的风格。

当然，若能看着德妃和如妃鹬蚌相争，那是最好不过的结局。

倚红双手抛着两个小瓷瓶，看了她好几眼，收起瓷瓶，施施然在书案上撑起了双臂，“想好了没有？”见劈面的苏离纹丝不动，也不知从那里找出一枚铜钱来，“不如抛这个，你选正反吧。”

不然，周衍只会成为众矢之的。德妃的大皇子天然是被护的极好，世人只会觉得，这承乾宫中的小皇子，最易动手。当然，苏离是不会给他们机遇的，当初进宫，就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筹算。

放下周衍，苏离悄悄的立在殿门前，看着来交常常的宫女们，俱着一色宫装，忙繁忙碌。

“送走了她，有些本相，只怕就会永久化作灰尘了。”苏离低声感喟，眸光暗淡。

“我倒是感觉，乾这个字，另有另一层意义。”冷不丁的，苏离说道：“《易经》内里，仿佛另有亢龙有悔一说。”苏离信手一抛，那枚铜钱稳稳铛铛的落在了倚红手心，“爻位到了上九，已位至顶点，再无更高的位置可占，高慢在上。进退不得，物极必反，乐极生悲。”

“我记得大皇子，仿佛是叫谨，这名字，啧啧，可真是……”拉长了腔调，“用心良苦啊――”苏离并不转头，不太轻声笑道：“这么一来，倒是猜不出皇上的心机了呢。”“德妃在宫里放肆放肆也是常事了，皇上起这个名字，也是别有深意。”倚红懒懒的靠在书案上，神采飞扬，“你又在打甚么主张？”

“好吧。”倚红意兴阑珊，微眯了眼，单手遮着阳光，“我倒是有些猎奇，她背后的主子，到底是谁。”“我也猎奇。”苏离深深感喟：“畴前还想要刨出来，现在看来，这大树枝桠太多，根深蒂固，不要说连根拔起，就是触碰枝干，都大为不易。”

“乾卦亦是刚健畅旺之活动，如飞龙在天空飞舞。”倚红说着，掩袖而笑，“我俄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来。”只将眼瞅着苏离：“你要不要听？”苏离放下了笔杆，将纸一点点，撕成了碎片。

不，乃至连笑容，都身为罕见……

乾为天，乃是六十四卦第一卦。

笑里藏刀的典范人物。

“放心，到时候我给她下药，保管神不知鬼不觉，让她病上一场，到时候不走也得走。”倚红笑嘻嘻的，涓滴不觉得意，“倒是方氏，你筹算如何措置？”“太后赐的，我能如何？”苏离冷声道：“也就这么着吧，起码这一名，还是明面上的。”

苏离抚额感喟，皇上如何尽会起些让人遐想翩翩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