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神采本来温和散淡,但是这一笑之下,却显出微微的锋利:“你在威胁我?”他的语意低柔宛转,但是模糊之间却有一种凛然的威势,令桓远心神为之一慑。
一向到桓远江淹的身影隐没在林木的掩蔽当中,楚玉才收回视野,她望着间隔脚下七八米的空中,淡淡一笑道:“好了,他们走了,越捷飞,带我下去吧。”
淡淡的交代几句,他便要回身拜别,桓远却大步赶上来拦在他面前,诚心道:“容公子留步,桓远有事相商。”
容止展颜微浅笑道:“我的态度始终如一,我实话奉告你,桓远,我之以是不将你与江淹的图谋奉告公主,是因为我以为你底子就没法摆荡公主分毫,等候他日你事败,固然将事情推到我身上,你倒是看看,我会不会是以遭到非难。”他似笑非笑,神情散淡,语意却隐带高贵之意,“我知情不报,只是懒得作为,并不是护着你们,你千万不要自作多情。”
目送楚玉出门,容止叹了口气,回身朝阁楼内走去,推开门便见桓远与江淹并肩坐在桌案后,但是走近以后,却能够瞥见,那桌案上摆放着的竹简,竟然是反着放的。
桓远强压下心头升腾的不安,拱手温声道:“鄙人只是无法出此下策,请容公子不要见怪。”
桓江二人走后,容止将两人放下的书册清算起来,半晌后耳边听到藐小的衣袂破空之声,他微微皱眉,快步来到窗边,却正瞧见越捷飞带着楚玉落在竹林当中。
容止留步,敛眸:“请说。”
容止漫声道:“我前几日便说过,公主似是有些分歧,本日在宴席上没有见到你,竟然寻到此地,不知她有甚么筹算,我畴前如此说,本日也是如此。”
容止的寓所孤幽偏僻,兼之因为他爱好平静,山阴公主便撤去四周的保卫,乃至命令不得等闲叨扰,桓远江淹二人皆是才子,原本来容止这里,只为借阅文籍,可悠长相处下来,却逐步发觉出对方心中的不甘烦闷,两民气机相齐情意相通,一拍即合,今后再来,倒是暗害思反。
……只是少量罢了。
桓远踌躇了一下,半晌后才下定决计道:“我与江兄暗害,公子坦白不报,这份恩德桓远铭记在心……但是公子可否想过,公子虽从不参与,但是他日非论胜利还是失利,公子只怕都逃不脱干系。”他说罢嘴角暴露一丝微浅笑意,“公子固然受尽公主宠嬖,但放纵乃至暗中供应便当便利我等背叛,只怕公主也不能容忍。”
他这一番话连打带消,损人不带脏字却又挖苦非常,说得桓远无言以对,白净的脸上出现气愤的红晕,却恰好发作不得,只能将一口郁气积在胸口。
当时容止神情散淡,只道:“你们要做甚么,皆与我无关,我既不会将此事密报公主,也不会帮忙你们,非论胜利失利,成果本身接受,你们好自为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