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已经有四百年汗青的古刹，白马寺看起来非常寂静恢宏，庙门是并排的三座拱门，不时有人络绎出入，应当是上香拜佛的信徒。

楚玉也懒得去改正，只投给桓远一个眼色，后者当即会心，将流桑拉到一边说话，留下楚玉和寂然面谈的空间。

见到了活人，楚玉便一时顺口问起寂然是如何逃脱的，怎料她话才一出口，便见寂然面上闪过非常不天然的神情，似是欢乐又似忧愁，还带着些难堪，随即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。只说王意之临时不在洛阳，等他甚么时候返来便会奉告她。

好轻易挨到次日。

这并不是说寂然不再像一个和尚了，只不过他身上的人味，却似是比畴前多了一些。

固然说和尚是方外之人，但是古龙说得好，有人的处所便有江湖，和尚再如何清修，也毕竟是活在这尘凡上的，不成能完整超脱，寂然能够获得如许的报酬，定然是背后有权势之人支撑。

固然是外来和尚，但是寂然在白马寺里职位很不错，一来便担负了首要的职位，权力极大，人事财物他皆可过问，但是手握着这么大的权力，他却能够非常安逸，有甚么事叮咛部下和尚去做便可……

瞥见寂然，楚玉有一刹时的恍神，仿佛又回到了那秦淮河边的建康，年青的和尚站在寺庙门口，低垂的眼眸仿佛悲悯。

桓远悄悄地看着她，她的笑容并不算多么素净，但却好像东风劈面而来，即使有苦衷，在这笑容之前，也可临时放下。跟着暴露一抹笑，他低声道：“是的，我们来洛阳这么久。也未曾好好四周走动。”

容止想做成的事少有做不到的，因此明天竟然能见到活的寂然，令楚玉感到非常不测。

先不说冯太后这一手是不是在拉拢民气，但是起码人家大要上做得很标致，再回想起南朝那乱七八糟的宗室亲缘干系，楚玉不由得暴露苦笑。

高低打量了寂然一会儿，楚玉暴露欣喜的笑容，道：“我本来一向惭愧于心，若非是为了给我传讯，你也不会遭到横祸，现在才总算是放下。”固然这件事该是容止所为，但是也是因为她当时太不谨慎，暴露了马脚，才会教容止发明端倪。进而痛下杀手。

说完这些，寂然便逃也似的仓促告别，仿佛这院子里有甚么吃人的猛兽普通，竟似忘了是他主动找来的。

那皇后姓冯，现在应当称之为太后了。

桓远去刺探动静，楚玉随便找了个处所歇脚，一边看着白马寺昌隆的气象，一边听中间的路人闲扯谈天，客岁是换天子的好年份，不但南朝宋那边换了天子，北魏这边也一样换了一个天子。

车行迟缓安稳，上车后楚玉便倒在车上的软榻上补眠，也不晓得睡了多久，被桓远唤醒的时候，便已经在白马寺四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