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玉笑道：“只是偶尔吗？你真是不会讨女孩家欢乐，你该说此后会日日驰念我，如许说不定我心一软，便舍不得走啦。”

敞亮的日光照在他身上，于空中投下一个浓暗的缩影。

声音，腔调都没马脚，带着浅浅的欢乐，以及些许欣然，这应当是“观沧海”的表示。

再如何长的路途总有走到头的时候，终究出了城，楚玉站在城门口，对阿蛮道：“你先去找王意之，我再看看。”

看了一会儿，她才笑着叹口气，持续朝前走去。火线便是洛水，江边有一大片处所植着垂柳，那一段江水较深，画舫便在那片碧玉丝绦以后。

入夜了，容止仍然坐在水池边。

他的头发衣衫完整被打湿，长而翘的睫毛上凝着晶莹藐小的水珠，衬得他的眼眸更加清润动听。

家中侍从大半是他的部下，他未曾传唤之时。没有人敢私行前来打搅他，更不会有人晓得，一眨眼便是七八个心眼的容止，竟然在这么长的时候内，甚么都没想。

楚玉走后。容止还是坐在水池边，他渐渐地扯下蒙眼锦带，顺手弃置一旁后，身形仿佛被定住了普通，一动也不动地低头凝睇着池水。

“如此也好。”他再一次反复了这句话，非常慎重地，仿佛是在压服谁普通。

满园都是郁郁葱葱的朝气，但在这一个小小的角落，包裹住的倒是清冷的寥寂。

容止轻声道：“确切如此。”

楚玉又与容止谈了好久，她即将分开，心中有些不舍，又想起一年来与“观沧海”相处的趣事，说得甚是高兴。直到中午，日光直射之际，楚玉才认识到本身担搁了太长的时候，她赶紧向观沧海告别，接着回家去措置私务。

她满不在乎地开着打趣，没瞧见容止的嘴唇伸开一线，但是甚么声音都没收回。

除了调派人去城外给王意之传一个准信外，她还要及时措置宅院的统统，包含家中仆人的安设，以及财物的收拢。

中午的日光渐渐偏斜。在苍穹之上走过了每日的轨迹，逐步稀落，光芒也逐步暗淡昏黄，容止缩小的黑影跟着光芒的角度偏转，一点一点地拉长，最后与落日一同没入黑夜。

他迟缓启唇，声音微哑隧道：“如此也好。”

此时已经看不到阿蛮和马车的地点，想必他们都已经在船上等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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呆过了半个白日，又呆过一个早晨。凌晨的第一束光穿破云空之际，容止的身上却湿得仿佛才从水里捞出来。

细心一想，她就此分开，对他实在无益有害，能够将他从眼下进退不得的局面中摆脱出来，此后与他再无干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