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只是一条路，只是有的路段平坦宽广，芳草葱茏，有的路崎岖盘曲，走起来艰巨些。

这话让天如镜不由自主地停下来脚步，接着呼吸动员着心肺疼痛起来，这是他做出决定后，便经常产生的事，只不过这一次。畴前的隐痛此时更加地较着起来。

即使各式的不肯让楚玉痛快，但以何戢的身份，也只能做到这个境地，他奉刘子业之命，把守着楚玉，将她的活动范围限定在府内，却不能伤害她，倘若楚玉有了甚么闪失，不管是伤了还是跑了，只怕第一个遭殃的人，便是他。

当然，天如镜人能够出来看楚玉。车却必须留在他们的看管之下，以防天如镜此番前来助楚玉逃脱。

埋没在床下，黑漆漆的洞口里，黑漆漆的人影奋力地挥动锄头。

世外之人的口味竟然是如此的独特么？

她拉着天如镜一起走出东上阁，倒是直往西上阁而去，天如镜想不到在分裂以后，竟然还能够与她有如此靠近的时候，一下子回不过神来，任由她拉扯着走，当他好不轻易复苏过来，两人已经身处在一间烧毁的空宅院里。

也有一辆马车，悄无声气地，超出南宋北魏的分边界。

一辆马车缓缓地驰往都城建康。

他并没有如何决计的操心机，很自但是然的就这么做了，登门之际，心中固然有些踯躅，却也全压在安静的表象下。

发掘，发掘，发掘。

天如镜心中一惊：“你是说……”

重视到他的目光，楚玉一笑道：“我已经想通了，与其凄惨痛惨地等死，倒不如在此后有限的光阴里及时行乐，我让人在府里各处挖几个坑，筹算修建鱼池。”顿了顿，她的笑容俄然又有些暗淡，“也不晓得是鱼活得久还是我能活得久……”

楚玉目中的哀告之色更加稠密，她很有诚意地望着他：“我想看此后产生了甚么事，归正我已经是必死之人，想做甚么都做不了，你不如成全我，让我起码完整的晓得，我死去前后的事。”

他也能依仗本身所把握的权势，反对一些外来人，但是天如镜在天子面前的分量比他要重很多，强行禁止，只会弄得他面上丢脸，倒不如在此卖个顺水情面。

四散的，澎湃或脉脉的明波暗潮，因着分歧的来由和欲望，循着各自的轨迹流淌，而此中一条，现在则流到了楚玉面前。

见到天如镜来了，楚玉放下双臂，笑着走过来，悄悄松松地迈过天如镜停下来时两人之间的间隔：“你总算来了，我原觉得起码要等上半日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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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屋后让人扑灭熏香，待侍女退下，楚玉才很有诚意地望着天如镜：“我想跟你筹议一件事，我教你那些笔墨，你还欠着点学费没付，我想问能不能宽大地替代一下，归正我现在快死了，现在这个局面，我如何都不能逃脱……你就让我死个明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