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吉泣拜在地,奏曰:“吉乃守法营私之民,不敢狂悖。只因误伤性命,前去问一老叟。离其间三里,地名磻溪,此人乃东海许州人氏,姓姜,名尚,字子牙,道号飞熊,叫小人拜他为师,传与小人:回家挖一坑,叫小人睡在内里,用草盖在身上,头前点一盏灯,脚后点一盏灯,草上用米一把撒在上面,睡到天明,尽管打柴,再无妨事。千岁爷,‘蝼蚁尚且贪生,岂有人不吝命’。”只见宜生顿时欠身贺曰:“恭喜大王!武吉今言此人,道号飞熊,正应灵台之兆。昔日商高宗夜梦飞熊而得傅说;本日大王梦飞熊,应得子牙。今大王行乐,正应求贤。望大王宜赦武吉无罪,令武吉往前林请贤士相见。”武吉叩首,飞奔林中去了。且说文王君臣,将至林前,不敢轰动贤士,离数箭之地,文王上马,同宜生步行入林。
养老来归西伯下,避危拚弃旧王冠。
文王听得歌声,嗟叹曰:“奇哉!此中必有大贤。”宜生在顿时看那挑柴的仿佛猾民武吉。宜生曰:“主公,方才作歌者像似打死王相的武吉。”王曰:“大夫差矣!武吉已死万丈深潭当中,前演天赋,岂有武吉还在之理。”宜生看的实了,遂命辛免曰:“你是不是拿来。”辛免走马向前。武吉见是文王驾至,躲避不及,把柴歇下,跪在灰尘。辛免看时,公然是武吉。辛免回见文王,启曰:“果是武吉。”文王闻言,满面通红,见吉大喝曰:“匹夫怎敢欺孤太过!”遂对宜生曰:“大夫,这等奸刁逆民,须当加等勘问。杀伤性命,躲重投轻,罪与杀人等。今非谓武吉逃躲,则天赋数竟有不对,何故传世。”
文王同文武顿时听得歌声甚是奇特,内里必有大贤。命辛甲:“请贤者相见。”辛甲领命,拍马前来,见一伙樵人,言曰:“你们内里可有贤者?请出来与吾大王相见。”世人放下担儿,俱言:“内里并无贤者。”不一时文王马至。辛甲答复曰:“内无贤士。”文王曰:“歌韵清奇,内里岂无贤士?”中有一人曰:“此歌非吾所作。前边十里,地名磻溪,此中有一老叟,朝暮垂竿。小民等打柴返来,磻溪少歇,朝夕听唱此歌,世人听得熟了,故此随口唱出。不知大王驾临,有失躲避,乃子民之罪也。”王曰:“既无贤士,尔等暂退。”众皆去了。文王在顿时尽管思念。又行了一起,与文武把盏,兴不能尽。春光明丽,花柳芳妍,红绿交集,妆点秋色。 正行之间,只见一人挑着一担柴唱歌而来:
自从梦入飞熊后,八百余年享奠安。
春水悠悠春草奇,金鱼未遇隐磻溪。
子牙作歌毕。文王曰:“贤士欢愉否?”子牙转头,瞥见文王,忙弃竿一旁,俯伏叩地曰:“子民不知驾临,有失迎候,望贤王恕尚之罪。”文王忙扶住,拜言曰:“久慕先生,前顾不虔,昌知不恭,今特斋戒,专诚拜见,得睹先生尊颜,实昌之幸也。”命宜生:“扶贤士起。”子牙躬身而立。文王笑容携子牙至草屋当中。子牙再拜,文王同拜。王曰:“久仰高超,未得相见。今幸接丰标,祗聆教诲,昌实三生之幸矣。”子牙拜而言曰:“尚乃老朽非才,不堪参谋,文不敷安邦,武不敷定国,荷蒙贤王枉顾,实辱鸾舆,有辜圣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