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儿说到这里，俄然从条凳上滑下去跪在门槛上，冲远处的大山叩首如捣蒜，声嘶力竭的哭喊着：“李半仙儿——李大仇人——我李二蛋——我们全部李公塔村村民对不住你呀——我们对不住你——”

爷爷俄然惊道：“不对——”

李半仙儿活着的最后几年，就不如何给人看风水相地了，只在家遛鸟为乐，当时抗战已经胜利，国共内战打的不成开交。李半仙儿是世外高人，对这类政治斗争没甚么兴趣，在李公塔村深居简出，过着清闲安闲的日子。

这老头儿大名叫李二蛋，李半仙儿出事前，他还算是李半仙儿的邻居。李家祖上一向住在村中间的大宅院里，青砖黑瓦门廊阁楼气度不凡，李家又乐善好施，李二蛋祖上代代都是贫农，常常一家饿到吃不饱饭，都受益于李半仙儿的布施。在李二蛋心底，李半仙儿是他们家祖祖辈辈的大仇人。

爷爷点点头：“如假包换，我一个快进黄土的人，犯不上跟你扯谎话。”

我们很奇特，官府审案的时候，李二蛋为甚么不说出来。如果李半仙儿杀妻有因，即便判了极刑，也不会遭这么暴虐的科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