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远没有在小厮回话儿的第一时候就斥责他，并非因为他情愿听。

李明远在他这委宛一笑中气势顿消，半转过身来向着门外一侧的深巷做了个“请”的行动：“秦老板这边说话。”

“世子爷！世子爷……”小厮本来声音不小，吵吵嚷嚷咋咋唬唬地跑过来，见到李明远身边含笑而立的秦风，一咬舌头自发抬高了声音，“王爷请您回府……出事儿了。”

但是当着秦风的面儿，他又动着别的心机，即便真那么感觉，直接骂伶人轻贱又不太合适。

世子爷侧目之间一个横眉立眼，瞪的那小厮浑身打了个颤抖：“本世子问你了？！”

这一回，小厮们十足涨了眼色，再没人敢凑到近前去了。

李明远挑眉，视野和他一对，勾起嘴角别有用心肠一笑：“那……本世子从现在开端一起凑这场热烈，算不算迟？”

此时李明远跟在秦风身边走着，夜风云断，星斗脉脉，杨柳风多，鼻尖偶尔嗅到他身上不时传来幽幽一股不着名的暗香，耳里听着那如有若无的嬉笑软语，一本端庄的想着那由来已久的伶人传说，更觉面前人那一抹幽白的身影恰如满楼明月照梨花，实在让人丁干舌燥、心猿意马。

是以肃亲王府一贯只要李明远说话算话。

秦风指尖正绕过被夜风吹来的发梢，闻言微微一笑，正要答复，却被李明远身后的小厮抢了先，只好笑着停了言。

伶人暮年因为世俗轻视的启事，根基不与内行通婚，全部行当内非亲即故，因为友情匪浅，相互有都是亲朋，常常聚居一处，伶人的寓所多以“堂”为寓所名，少数以“轩”为名，名号与安插皆极尽风雅，常有愿与名伶交友的风骚人物在此集会宴饮，席间达官权贵文人骚人不一而足。

常日王府里，肃亲王只晓得吃喝玩乐，一贯目下无尘；二世子李明遥在这脾气上十成十随了他爹，更兼流着孙家那家风不正的血缘，一样是个纨绔，这父子两人自成一家，见天儿的满都城招摇，谁也不会管家。

说的就是伶人们聚居的征象。

能够入宫献艺的伶人多是这一行当的佼佼者，在太前面前是谈笑随便的，乃至偶尔会和天子平起平坐，职位是旁人设想不到的高。如此一来，将伶人的职位纳为良民，何止一个顺理成章。

那恶妻一样的孙王妃之前倒是会管家，里里外外都办理的利索，可现在她蹬腿去了，父子三人又不能希冀个作古的人。

陈宅以外的巷子前行几步，已经再不闻陈家那白事儿中的哀婉之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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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子故意了。”

缠绵含混的氛围被这煞风景的声音一搅，荡然无存。

朝野高低，皇室亲贵，纷繁以懂戏为潮流。君子名流捧伶人的去处亦被视为风骚佳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