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间,棋盘上已充满了吵嘴之子,方寸之间,杀气凛然。下到最后,两人竟是谁也没法胜出,只得以和局告终。
“吉利,元宝出言不逊,罚三日禁食!”言罢,他甩了甩袍袖,出亭而去。
花著雨没想到这一次的祸事又是缘起温婉,当初姬凤离是,厥后萧胤是,现在皇甫无双又是。
她并没将皇甫无双放在眼里,以他纨绔后辈的性子,棋技该当不是多么高超。但是,刚下了几个子,花著雨便感觉皇甫无双的每一步都手腕奇妙且又凌厉逼人,令她看不出他的棋路来。她落子的速率愈来愈慢,每一步都谨慎考虑。
他看也没看花著雨,走到棋盘前,嘲笑着拾起一枚棋子,悄悄一掷,棋盘上的残局被他这一掷,搅得七零八落。
本来,她在醉仙坊操琴,偶尔被温婉听过一次,传闻归去后非常震惊,遂每日里开端苦练琴技。皇甫无双对温婉有倾慕之心,那日偷溜出宫去寻温婉,看到她将手指都练得出了血,把小太子心疼极了。晓得是因为醉仙坊的琴师比温婉弹得好,因而就气势汹汹到醉仙坊去找花著雨挑衅。
花著雨站在皇甫无双劈面,玉手执子,不动声色地在东北角放下一子。她的手指莹白纤细,极是素净,淡淡日光晖映下,竟是小巧剔透。
皇甫无双有些无趣地放下黑子,意兴阑珊地说道:“小胭脂,你又输了,你如何这么笨?”又一脸阴沉地说道,“滚,罚本日一天不能用膳,下去吧!”
第一次,花著雨不再信赖甚么观棋识人的大话。或许姬凤离是很优良,但不解除他也有刻毒无情、心狠手辣的卑劣品格,更不能扼杀他是她仇敌的究竟!
皇甫无双的神采也愈来愈凝重,偶尔投向花著雨的眸光里,有着她看不懂的通俗。
歇了四五日,这一日吉利来传唤,说是皇甫无双让她畴昔服侍。
她不过是琴弹得比温婉好,就有人看不下去了。这世上另有天理吗?莫非,她是南朝第一好女,就要样样都比别人强吗?
“任你再好的棋艺,也躲不过我这致命一击。”俊美的脸上,杀意凛然。
娇美的花就开在面前,他探手,将一枝花狠狠揪了下来,放到鼻端嗅了嗅,便一把攥在手中,伸手用力一捻,花瓣寥落而下,洒落一地残红。
“高深不敢当,但是观棋识人,殿下该当对主子体味一二。”花著雨含笑着望向皇甫无双,眸中也是满满的惊奇。她没想到,看上去狂傲放肆的小太子,竟有如此棋技。
花著雨此语倒不是着意阿谀,她是从方才皇甫无双的棋道得出的至心感到。但是,此语一出,皇甫无双不但不喜,神采反而更加暗沉了。
清风冶荡,柳条依依,案上的一局乱局,愈发乱了。
花著雨走到亭内,只见皇甫无双悠然坐在榻上,面前的几案上,摆着棋盘。一个身着红衣服的宫女站在皇甫无双劈面,执白子,正和他对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