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她说完,朱紫俄然道:“元氏的这些财产,能够全数给你。”
她又说,前阵子她替元氏讨来的嫁奁,只是她出嫁时的那百多抬金银物件,至于这些财产,她一样也没有要着。
执六悄悄退后几步,他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处,一脸担忧地看向卢萦,目光中,既有不安,又有恨铁不成钢地责怒。
卢萦嘲笑着说道:“因为主公一表情不好,你就盼着我来,见到我特别奉承。”
卢萦不敢,感遭到他清楚的杀机,她真不敢。
跪了这么久,又从存亡中转了一圈,她神态还是,行动涓滴稳定。
她不敢再说一遍,却也没有屈就。
卢萦一动不动。
他的目光太沉黑,内里没有亮光透出来。卢萦不敢再与他对视,低下头,手捧着嫁奁票传闻道:“主公,这是青元居士送过来的元氏嫁奁单。”
“咝”的一声轻响,那剑划过卢萦的喉结处,划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痕,令得一道鲜血飞溅而出,转眼便溅落在地板上,流沁到她的锁骨间,衣领里。瞬时,那乌黑的中衣垂垂开起了红色的花朵。
卢萦渐渐地站了起来。
……竟是轻描淡写间,便把能够换到一个城池的庞大财产,全数送到了卢萦手中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朱紫嘲笑出声,“一个女人!”他讨厌地说道:“不过一个女人罢了。”说罢,他刷地一声还剑入鞘,转过身去。在进入书房时,背着光身材高大的他,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萧索和自我讨厌。
等她成了他的人,入了他的后院,这些便是她与他其他女人对抗的本钱。
看到这嫁奁票据,卢萦才晓得元氏一家的财产到了甚么境地。不说那五百顷良田,不说马庄和铁矿,光是客船和各种货运船只,便有三十条。别的,另有占了一条街的铺面和在武汉杭州各地都有的十五个庄子和院落。
卢萦实在不想再与杨府胶葛,一入庄子,她便令人放出风声,说是元娘结识了一个异姓兄长,并且那兄长的为人和身份,已获得了青元居士的承认。
“是。”婢女退去,四下又规复了温馨。
她垂着眸,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构成一个弧形的暗影。纵使那剑还架在颈间,那血另有滴着,她仍然身姿矗立,身形沉稳如山。
再说一遍,他便把这一剑刺下去。把这个乱了他的心,乱了他的梦的女子,完整地结束在这这个春日的武汉城中……
在让人堵塞的沉默中,朱紫磁沉的声音悄悄飘来,“无话可说?”
而朱紫,便代表了国度。东西落到他手中,便是收归了国有。
卢萦晓得,他此次前来武汉,或者说,他从洛阳来到南边,本是带着目标的。而这些元氏在王莽乱汉期间堆集的财产,按事理,是应当在天下承平后收返国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