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一双沉沉的墨眸盯着,沈清棠莫名吓出了一身的盗汗。
官路岔口,君凝勒住马缰绳,调转马头。
明知这是暗戳戳的威胁,现在萧云桀却只能挑选忍耐。
“王爷不是说已与南陌商奉迎,一旦桓王谋逆,便能与我等构成夹攻之势,一举剿除桓王,夺下江南数州吗,可现在我等但是连个毛儿都没见着。”
萧墨渊昂首望了一眼,心境混乱,如果私心,他自是不肯眼睁睁看着阿凝涉足险地,可他却不能开口禁止,江南有阿凝的亲人,若他们出事,阿凝会惭愧一辈子。
“君青念阿谁贱人是如许,韩庆生是如许。”
“阿凝,你好狠的心啊。”
“只要你能平安然安的,我便放心了。”
虽听不清他究竟在说甚么,但那一遍遍的“君凝”二字,她却听的逼真。
“阿凝,到了雍州,如有人敢难堪你,你可去找雍州杜家,他们见到这块玉牌,便晓得是如何回事儿了。”
沈清棠惊呼一声,反应过来时,已经到了萧云桀怀里。
“他们都是你的亲卫,如果跟我走了,你在京中才伤害,我啊,轻装简行,只带着陛下的圣旨和一个苍流就够了,有圣旨在,雍州城的兵我借定了。”
萧墨渊抬手替君凝理了理身上的狐裘,却不舍得罢休。
“当初你把我从冷宫里救出来,就该对我卖力啊,现在算是甚么,为甚么就连你也抛下我了。”
沧影轻声在一旁低声提示,“王爷,我们该回城了。”
是夜寅时,天光未亮,一道圣旨送入了玄王府中。
“别觉得我不晓得你想要甚么,你们一个个都想从本王身上刮下一层肉来。”
君凝看了看手中的玉牌,最后还是将它揣进了怀里。
“萧墨渊,多谢你。”
“王爷,您本日一天都没吃甚么东西,妾身给您做了些鱼羹,您略微吃些吧。”
好久未见的萧云桀正坐在大帐最上首,下首顺次坐着的是孔武有力的明州韩刺史之子韩庆生,以及几位军中副将。
一间间虎帐大帐临水而扎,冰面上正有几个兵士以长矛为器,全神灌输的捕鱼。
“王爷,再往前便是官道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,有王爷这句话,我等就放心了,夜色已晚,我等就不打搅王爷安息了,告别。”
数匹骏马前前后后一道出了上京南城门。
火盆中的炭火爆开,收回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。
夜深人静,萧云桀面前再次闪现出女子的身形,只是这一次分歧,那道影象中的人影不再是不清不楚的,仿佛藏在迷雾中,反而是清楚的,清楚的不能再清楚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官道上的灰尘已尽数落归了空中。
“啊!”
人在屋檐下,谁让营下的一万兵将都是他明州的军队呢。
萧云桀眉头皱的死紧,脸上的神采比吃了苍蝇还要丢脸。
现在他们一个在南,一个在北,萧云桀再想如何,也只能是想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