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刺史宿醉方醒,这会儿正跟夫人大眼瞪小眼,一脸懵逼的看着拿着请柬登门的世人,上至雍州有头有脸的官员人物,下至雍州官方叫上号的商贾,乃至还带着家眷。
“王妃,灾黎数量太多,您救得了一个,却救不了这么多人,到时候如果因着这些引发动乱,惹得百姓不满,可就……不好了。”
他略略瞥了几人一眼,讽刺道:“你们啊,看到劈面的巷子了吗,没钱就睡那儿去,少在这儿废话,你不想住有的是人想住。”
“王妃。”
“去看看印章还在不在。”
高管家悄悄退了下去,没一会儿便又返来了。
君凝扔给身边影卫一个荷包,道:“去买些吃食来分给他们。”
“苍流。”君凝俄然开口,抬手将二百两银子扔到了柜台上,“四间上房。”
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。也不过如此了吧。”
几人愣了一下,拿着荷包子,一时之间有点儿无措。
一身熨金锦衣的中年男人不无讽刺的开口,他身边正跟着一柳叶细眉、姿容上好的女子,两人手挽动手,一眼望去,便知恩爱非常。
苍流当即就不乐意了,他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,这掌柜的未免狮子大开口了。
裴刺史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,彼时,院中已经支起了一排排方桌,与昨夜大宴别无二致,裴刺史坐在首位,刚想说点儿甚么,却见一小厮行动仓猝闯进了院内。
“王妃,这些人该当都是南边来的灾黎。”
苍流:“……”
“嘘。”君凝伸出食指抵在唇边,无声道,跟着我走。
见雍州刺史之前,她得先找个处所洗个澡,换一身干爽的衣服,不然如许直接去见刺史,怕是连刺史的面都未见上,就要被轰出来了。
“走吧,归去,明日你替我以裴刺史的名义,给雍州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递上请柬,邀他们明日未时来刺史府小聚,除了叶家,每一家都要递上去。”
已是深夜,裴府高低还是灯火透明。
君凝轻车熟路的摸着院墙,来到一间并未亮灯的屋子前,房门上着锁,君凝轻车熟路的从发间拔下一根簪子,对着钥匙孔捣鼓了三两下,只听吧嗒一声,门锁回声而开。
苍流叹了一口气,他上一次来雍州时,城内还没有这么多的灾黎。
世人牵着马沿街通过,偶然间撇过甚时,却发明深巷中正躺着一排排穿着褴褛的男女长幼,个个面黄肌瘦……
“你!”
苍流小鸡啄米般,果断点头。
“是,王……蜜斯。”
雍州乃是江南最为繁华的都城,光是每年向朝廷上缴的税款便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量,即便如此,这些人还是能如此奢糜吃苦,可见暗里里到底剥削了不知凡几。
店掌柜不觉得然,乃至用鼻孔看人。
裴刺史扬起笑容,摆布接待了一圈,这才回身,以极低的声音叮咛高管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