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但仅是因为陶老将军那将要吃人的视野，另有君凝那毫无波澜的双眸。

平康伯眉头紧皱，一个女人家说话如此不知检点，实在荒唐。

“好好好，那我便与你杀上一盘！”

见君凝拉着他便要走，陶老将军不由得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
那日挨的板子君凝并未说给陶老将军听，外祖父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，但毕竟年纪大了，实在不该为她的事情劳心伤神。

若想毁灭平康伯府只是手起刀落的工夫，但她并不想那样做，她要这上京统统的罪过一点点的反噬，相互倾吞，终究毁灭。

君凝晓得萧云桀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，那日萧云桀丢了那样大一个面子，他定不会就那样算了。

现在君道远终究发觉，君凝现在看着他的目光已然只剩下冷酷疏离，她和她母亲长得太像了，现在就连那双眼睛里透暴露来的神情也与她母亲最后几年一模一样。

唉，到底还是他想多了，凝儿还是在护着平康伯府这一众杂碎，这不就急着拉他分开了。

已过了半夜，君凝坐在院子里方才安好的秋千上，双脚分开空中，有一下没一下地闲逛着。

“父亲不必现在答复我，或许今后的某一天，父亲心中会有一个更精确的答案。”

君凝没筹算让平康伯说话，因而接着道：“父亲平生繁华繁华，向来没尝过被冷酷对待的滋味儿，如何会了解母亲和我呢。”

“君凝你这说的是甚么话。”

君凝收转意神，拉着外祖父的胳膊，端倪弯弯，道：“外祖父，凝儿的棋艺比来又精进了很多，不如您与凝儿下一盘？”

“凝儿，你这是如何了，你不消惊骇，外祖父在这里，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动你，我非让他尝尝我的鞭子！”

夜里的云翡苑格外温馨，只模糊能闻声几声极远的野猫的叫声，月光洒在树影之间，空中繁星点点。

“外祖父，我们走吧。”

不过送陶老将军出府时君凝看到了靖王府的人，这些人盯梢的工夫大半都是从君凝这儿学来的，即便现在换了人，可还是老模样，只需一眼，君凝便能将他们里里外外看个通透。

昔日云翡苑对萧云桀大开着门，让他来去自如，现在这扇门关了，萧云桀定会另寻门路。

只见君凝扬起笑容，不偏不倚的看着平康伯的眼睛，一字一顿道：“半夜梦回的时候，父亲可会悔怨如此对待母亲？”

“凝儿，你等……”平康伯肉眼可见的慌乱。

“娄姨娘，管好本身的女儿，平康伯府倒是能够让她撒泼，可到了靖王府，深宅大院，她没有靖王的宠嬖，你感觉沈家的嫡女也会如许惯着她？”

……

君凝半垂着脑袋，拉着陶老将军的手不放开。

世人听着，都觉得君凝是惦记旧事，悲伤之下才说出了这番话。

许是君凝的眼神过于锋利，许是平康伯心虚，总之，他当晚便做了个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