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洗过了？”

他转过脸来，正色而安静道：“卫韵，秘闻一向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，以是对你各式信赖；现在看来，秘闻待你仿佛太优渥了，秘闻早就说过，不要有多余的心机。”

“那里会叨扰。”卫韵拍拍她的手，“郑娘子没事就多出来走动走动，相爷也期盼着见到郑娘子呢。”卫韵说完便起家，“时候不早了，我得去看看厨房晚膳筹办得如何样了，春溪，你呆会记得来端膳。”脚步到了门槛处时又俄然转头，一敲脑袋：“哟，瞧我这记性，我来找郑娘子另有一要事呢，本日府中有高朋，相爷特地让我来告诉郑娘子，不知郑娘子想不想见那人。”

她还是不走，吃紧追逐着他趔趄踏实的脚步，时不时伸手拉他一把，却老是被他嫌恶地拂开。

郑媱是父皇为臣弟钦点的王妃，过了订婚就是臣弟的妻，现在，她身既殁，臣弟要求迁回她的骨灰，乃是道理当中。现在，四哥还是不念手足之情，浮光掠影的体恤都吝于施予臣弟！”

“那里是甚么要求。”郑媱执起她的手笑道：“我一小我老是感觉无聊孤单，想去与卫夫人叙叙话罢了，就是怕有些时候不便，叨扰了卫夫人。”

......

不远处的脚步声垂垂短促，那人飞奔而至，一下子跪在他跟前，用两只乌黑而暖和的葇夷握住了他的手，她拧着眉随他一起无声落泪：“王爷。”

凝睇她溶溶月色般无瑕的容颜半晌，卫韵方开口道：“郑娘子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，表情也仿佛不错。”

郑媱一双瞳人内柔意毕现，微低了螓首，两靥泛红，曼声细语道：“我实在驰念媛媛，昨日我问过他了，他奉告了我，我与他说想去看看媛媛，他应允了，还说改天要带我一起去看媛媛。得知媛媛现在被照拂得很好，晓得她安然无恙，我也就放心了，算是不负我母亲死前嘱托。另有甚么可担忧的呢？”

他一出世便占尽了父皇母后的宠嬖，要风得风，要雨得雨。他猎过无数宝贝，阅过无数美女，向来没有一样东西如她那样让他沉迷，沉迷得没法自拔，甘愿沉湎丧志。他是大家称羡的魏王，是天之宠儿，他在音乐上的成就无人能及，无数女人对他趋之若鹜，他一个多情的眼神、一个拨弦的举止便能倒置众生。唯独，唯独她回绝他的靠近，恰好不正眼瞧他。

“不去了，”郑媱面色温和，笑道，“就如卫夫人所言，郑媱已经死去，魏王也成了西平郡王了......”

卫韵低头看了腕上所搭的一件男人中衣，说道：“畴前我就传闻郑娘子生有一双巧手，绣出的花腔独一无二。相爷这件衣服破了，却一向舍不得扔，就劳烦郑娘子在这里绣一朵夜合吧。”

“是啊，”卫韵笑道，“奴家见那绣帕上有血渍，就拿去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