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溪瞅了瞅屋角的铜壶，道：“亥时了。”

郑媱笃定地点了点头。

“谁说的？”她搁了笔，转过脸来，道：“我一向在等你。”说罢缓慢低下视线，曼声反复道：“一向在等，一向在等......自先生走后的春季，就一向在等，一向在等，等不来的时候，就临摹......临摹倦了，持续等，一向在等，一向在等，等来的却不是先生，是赐婚的圣旨......”

待双姝于御幄摆布两侧就坐，仪伞撤去，世人方看清两位美人芳容，羞花闭月、国色天香。别离是贵嫔阮氏、朱紫冯氏。

降落的声音起于她的耳畔，他说：“我也一向，在等你......”

曲伯尧这才放动手中的酒樽。

“传——”

“仿佛要下雨了,”卫韵打着灯笼为他照明，“相爷把稳，地上被风刮下来好多断枝。”

卫韵有些迷惑了，看那贵妃的眼神，仿佛对他极其怨憎，贵妃与郑媱有五六分神似，莫非，是郑媱的亲人？

卫韵面色陡黯。

痛失所爱，又遭兄长打压，他再也不是昔日大家尊敬巴结的、如日中天的魏王。‘虎落平阳被犬欺’，在宁州郡，连一个郡守都不将他放在眼里。顾琳琅极度惶恐，怕分开一步，烦闷困顿的西平郡王就寻了短见。

“媱媱，”他痛心疾首，“偶然，耳闻目见，并不必然是本相。”

“不打紧，等爱妃梳理完妆容，朕再叫他们泊舟。”公孙戾说罢铺畅怀中美人，起家鼓掌。

朝臣行完拜礼又悄悄就坐等待公孙戾与贵妃甄氏到来。

右相曲伯尧与左相顾长渊劈面而坐，相顾一眼，利锋交汇，又各自移开。坐在曲伯尧身侧的卫韵，算是官夫人中年纪最轻的了，几次接来一众官夫人打量的目光。

“相爷还说没事？”卫韵失声痛哭。

“记得，”曲伯尧亦笑，接过金樽道：“谢娘娘犒赏。”

郑媱吃痛地闷哼了两声，他整小我烫得如火，急不成耐地胡乱抵着她的小腹，认识迷离地唤她：“媱媱......媱媱......”

看清那贵妃的容颜时，底下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，面面相觑，俄然都反应了过来，忙列席跪地伏拜。“万岁万岁千万岁......”

春溪手中银剪一滑，顿下剪灯花的行动，侧首顾她，温和的光晕打在郑媱如玉的两颊，她正抬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等候着她的答复。氛围里喧闹得只要清楚的漏声，嘀嗒、嘀嗒、嘀嗒。

曲伯尧俄然执了她的手，起家对公孙戾拜道：“陛下，臣不堪酒力，欲先行辞职，望陛下恩准。”

卫韵连连侧首不放心肠去看曲伯尧，却发明他面色无恙，或许那酒水真的无毒，提起的心也就垂垂放了下来。卫韵再次抬目去瞥贵妃，却窥见她眼中稍众即逝的落寞，就连落寞的神态都与郑媱神似极了。没有传闻郑氏有甚么表亲，贵妃的实在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