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媱媱,我要娶你,做我的王妃。”魏王俄然止住了行动,握着她的手,几近将唇贴在她的耳畔如是说,温热的鼻息含混地拂至她的脸颊,她回过神,霍然覆琴立起。
姐姐顺手一推,将她推上了劈面的画舫,害她几乎撞入魏王怀中。眼睁睁看着姐姐与太子摇橹分开,她心中气恼,又不敢表示出来。
“混闹!”他活力地掷笔,背过身去,却被她发明他实在是扬着唇角的。
磕破了脑袋的姐姐披头披发地走过来将她抱起,问:“媱媱,媛媛在那里?我带你和媛媛一起去见爹娘,我们好一家人团聚。”
却没想到归去时看到如许一幕:小荷湾里无风无浪,静泊在菡萏红花里的画舫狠恶颤抖。魏王从速移了视野道:“看来,我们来的不是时候。”
魏王看了那水中的莲花一眼,只笑而不语,持续抬目深深谛视于她,接着从袖中拿出她遗落的玉搔头来,置于鼻端轻嗅,口中不竭反复吟曰:“匪女之为美,美人之贻。匪女之为美,美人之贻......”
“哦……”魏王瞥了她一眼,笑着答复她姐姐:“是才子所赠。”
“谁说是我贻赠于你的?”她惶急去夺,魏王却不给,笑说:“这玉搔头上有刻郑媱二字吗?我捡到的,那就是我的了。”语罢又将玉搔头置在鼻端轻嗅:“有一丝丝奥妙的兰香,如有若无,沁民气脾,就像二娘子的身材披收回来的香气,二娘子常日里是用兰汤沐浴的吧......”
甚么声音?
壁立千仞,脚下有人临水而踞,风从通途深处涌来,狐裘起张,发飘裾扬,划破那水中倒影的,是他指下挑出的一声断肠......
一家人团聚?她欣喜。“媛媛?”惶急地起家寻觅,失声大喊:“媛媛——”
瞬息间,她的脸如霞映澄塘,只因魏王一语中的,常日里沐浴时她风俗一并沐发。风骚在外,这魏王公然名不虚传。
是琴音么?不,仿佛不是,是落雪声,是竹叶在飒飒地响,是修竹不堪厚雪、霍然一声坼裂的断音。积雪扬扬坠地,漏声声声清楚......
魏王拳拳地说,觉得她会打动,却不料她一哂:“谢殿下抬爱,郑媱配不上殿下。”
“别如许叫我!”她以防备的目光瞪着魏王:“殿下与臣女,不过萍水相逢,但愿殿下准予臣女回到姐姐身边。”
太子轻笑,和姐姐郑姝不约而同地互换眼色,姐姐又轻咳一声,拉她上前,说道:“尝闻魏王殿下善于弹筝,郑姝有个不情之请,二妹迩来正苦学琴筝,劳烦魏王殿下对二妹指导一二。”
魏王的琴技可谓盛都一绝,她弹奏的时候,他也在旁像她畴前的先生那样悉心而严厉地指导,她很快沉下心来,满身心肠投入。兽金香炉内的瑞脑垂垂销去,她已经完整放松了芥蒂,只专注地弹筝,可有个音却总也弹不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