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媱不语，似是默许。

郑媱转首一看，瞥见方才阿谁青衣婢娥出去了，青衣婢娥撩起帘幔，躬着腰恭敬地退到一侧。未几，一身深黑镶金披帛翟鸟纹衣映入视线，来人仪态雍容，周身似有熠熠华光，进了帘内便伫了脚步，逼着郑媱打量。

模糊约约地，郑媱仿佛瞥见了女人的裙裾曳动，还闻声了细碎迭沓的脚步声，那是一列婢娥娉娉袅袅地举着三寸弓足小步快趋时才会有的声音。

“呵——”长公主嗤笑，“这就怕了？”她也蹲下身来，抬起郑媱的下巴，血红的丹蔻点上郑媱的朱唇，道：“如许的女人，能成甚么器？”

郑媱惊奇，心下更加肯定长公主是磨镜的传言不虚，却道：“郑媱驽钝，不解贵主此话何意。”

郑媱想了想不说话。

“那你这张脸都有谁看过？”

郑媱不卑不亢地凝目顾她：“我没怕，我只是感觉贵主如许很欺侮人。”

哪知长公主微微弯下腰来，朝她伸出一只手，扼住了她的手腕，在她的惊呼声顶用力一拉就将她拉了上去。

长公主却俄然发话：“都穿上衣服起来吧。”话落又将视野放在郑媱脸上。

青衣婢娥约摸二十五六的年纪，绾着灵蛇髻，髻边一抹碧色璎珞流苏潋滟在侧鬓拂动，却用静如深潭的眸色望着郑媱笑而不语，瞩了郑媱半晌才转过身去，莲步轻移着去了帷幔后，冷然抛来一句话：“服侍沐浴......”

“去郑府抄家的人都看过了吧。”长公主道，“想要本宫帮你达成目标很简朴，要么，你换张脸，要么，将那些看过你脸的人都杀了，包含李丛鹤，曲伯尧——”

“那你这张脸都有谁看过？”

一个婢娥拧起眉来愁道：“小娘子，这是端方，新来的娘子们在奉养长公主之前都要由奴婢们先服侍沐浴，洗净身上尘垢，不然，长公主见怪下来，奴婢们也许就保不住命，还请小娘子莫要难堪奴婢们......”

郑媱目中一亮，不迭点头，忙跪隧道：“求贵主开恩，让我和媛媛相见。”

与长公主对视半晌后，郑媱方垂首喊了一声：“贵主。”

婢娥皆垂首沉默，面露惭愧之色。

“那贵主想要甚么？”

郑媱感激不已，哪知长公主一声望喝：“都退下！”小婢娥们立即被斥退了。

郑媱面色滞得通红，双颊更犹烈火灼烧，按住那婢娥伸来胸前的手甩开了：“走开，我本身会洗。”

郑媱瞪大了眼睛，脱口便问：“长公主难不成真是‘磨镜’？我要见长公主！”

几个小婢娥相视浅笑，又簇拥着上前，两人按住郑媱的胳膊并敏捷地抬起，其他的又将手贴上郑媱的身材，悄悄地搓洗起来。

青衣婢娥闻声走过来拉起郑媱，为郑媱披上浴衣，郑媱敏捷拉起衣服裹住身材。见她这般行动，长公主又嗤得一笑：“你来不是还想见见你mm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