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雪：“哦。”

她不反对随他去龙城，没断错吧。

夏侯云呆了呆，目光明灭：“我是太子，自出世起便是太子，我想要的，别人都会双手奉上。”

“官府来人了！”燕明睿急道。

“晓得我是北夏的太子，你听过我的名字？你父亲——跟你提起过我？”夏侯云问。

夏侯云望着穆雪惨白呆木的面孔，他想不到这一次榆州之行，得了穆氏全族为正元天子殉葬的动静，也想不到穆岐的嫡女穆雪竟然活着，他能够想像她所过的那种流亡的日子，褴褛的裙袂，庞杂的头发，干枯的面庞，另有被玄色掩住的血迹，以及身上那股不该该属于女孩子的味道，——艰巨地，固执地，求着保存。

咦，那可太碍眼了！

穆雪：“依你见，当私入民宅，去偷，或是抢？”

穆雪：“世人趋利，边贸有大利。”

穆雪惊，凝眸看他。

穆雪：“追杀我的那些人，带着吃食。”

咸阳曾有淑女叹，张寒的笑容，令落日失容，令明月无光，她们整天守在中尉军大营外，只为看张寒一眼，扔一束香草，呼一声玉郎。

长长地吸气呼气，夏侯云嘲笑道：“你的技艺倒是极好的，却把本身弄得这般狼狈，对得起你的姓么。”

与奉新皇追杀令的人以命相搏，这不算以身犯法，另有甚么算。夏侯云笑了：“那你的吃食从那里来？既是逃命，为何不带足了钱物？”

见过张寒，任何人卖美人风采，于她而言，皆不过是清蒸江鱼前的一盘豆腐羹。

他更没去考虑，南秦女子十六及笄，穆雪是已嫁或是备嫁、待嫁。此时，穆雪的神情清楚在说，她有她深切思念的人。

而他，在必定了她是谁以后，放下杀死穆姓人以解宿恨的刀，决定携她北上，不恰是看上了她这份自傲背后的才气吗！

穆雪瞅着夏侯云沾沾自喜的小模样，痛得麻痹的心迸出一丝发笑。

既然她趋利躲到他的庇护下，即她有求于他，那么，便该向恩主奉献有一订代价的东西，那么，他得方便是理所该当的。相反，他以护顾为名提起需求，倒有挟恩求报的怀疑，所得定不如她上赶着酬谢的。

穆雪：“国与国，再好，小摩擦不免，再差，边贸不竭。”

南秦律法无处不在，户律连坐之下，黑户藏不住，逃犯更藏不住，万里秦疆，没有她的容身处，活着都难，何谈伸冤报仇。并非瞧她不起，实在是，一个小女子，翻不出大花。

“有所闻？”夏侯云哦了一声，“本来你对我并不算陌生，正如我也传闻过你普通。”

穆雪：“天子虽去，秦律犹在，以身犯法的事，不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