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手紧握在一起，通报着人类最崇高的讯息，像是了解已久，更像是在人海中相互寻觅已久，忽地发明伊人就在面前，那份悠然和天然，如流行水上。

韩加林笑：“听他供词，是那意义。这个打晕福康，把他扔到劫金现场的人，明显要跟风府过不去，若没有蔡小卓的尸身，便有能够被风府颠覆成栽赃。蔡小卓死在当场，风府否定不了劫金的究竟。”

穆雪跪坐在锦垫上，道：“这就是秦筝，我父亲亲手制的，当七夕节的礼品。”

夏侯云：“夏侯风劫金，这可真是笑话。风府很缺钱吗？”

夏侯云：“福康被人打晕了，扔到劫金现场的？”

穆雪抬眸，凝睇夏侯云，道：“我和张寒，了解三年，他原是……原是个游侠，——金线袍，银丝甲，宝刀轻裘令媛撒，青铜剑，骅骝马，美酒才子走天下。那样自在安闲的人，投在军中做了一名小兵，他常常领兵穿越古山，深切北地各地查探军情，每次都能满载而归。”

韩加林：“我爹也迷惑啊，福康说，桑妃痴迷玉饰，每天都要戴新品，海棠院里的博古架，摆放着各种百般的凤纹玉饰，单这一项开支，就把风府掏得空了。”

在一个男人面前，盛赞另一个男人，呆木头，你就气我吧，夏侯云磨牙磨得咯吱响，这么盛赞张寒，木头她想表达一个甚么意义？

夏侯云眸光一闪，道：“阿七，推我到合.欢殿。”

夏侯云双手握着茶碗，谛视穆雪。

“听一曲，累不着。”夏侯云从袖中拿出笳。

不远处站着一人。风，吹卷着他的衣衫，飞扬着他的长发，映托着青碧的天，深蓝的水，如诗，如画……

十五岁的穆雪坐在湖畔的高石上，凝睇着起伏的湖面，聆听着穿越的夜风，微侧头，半眯眼，漫拢琴弦。琴声细碎如雨，带着挥不去的淡淡孤寂。

德阳殿的书房在西南角，合.欢殿的寝殿在东北角，相隔不远。

琴声停了。

“大双，小双，”韩加林扬声道，“服侍殿下，到合.欢殿去。”

琴声已清楚，在风雪中盘桓，始而欢愉轻巧，好似站在高巅之上，凌虚傲啸，脚下草木清爽，花开斑斓，不知不觉中，曲音变得如泣如诉，如怨如慕。夏侯云颇通乐律，但觉从春暖花开的时节，俄然来到木叶摇落的秋冬，萧瑟之感，满盈心际，十多年的艰巨哑忍，在这一刻迸发，不由悲从中来，难以断绝。

穆雪倒了一碗热水递过来：“暖暖吧。”

有箫声飘在星月下的氛围里，如有若无，和着她孤傲的琴声。然后，箫声越来越清楚，深沉，宛转，仿佛来自另一个悠远的孤单六合。

天阴沉沉的，阴了两天，入夜开端下起小雪，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，开端还伴着零散细雨，垂垂的，雪下得大了，纷繁扬扬，未到子时，大地已银装素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