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王，儿臣有要事禀奏！”

夏侯雷指向夏侯云和穆雪，朗朗道：“这位姓秦的女子，实在身份乃是南秦十一公主！太子南下榆州，把这位十一公主带到龙城，利用了父王，瞒过了朝野。但是，天网恢恢，疏而不漏，雁过留声，人过留名，只须稍稍探听，便能晓得，南秦皇宗子在榆州军中任职，十一公主与皇宗子亲厚，常常在榆州居住。”

桑老廷尉：“回大王的话，小女日前受断臂之痛，已成残废之躯，又经失子之悲，精力甚是恍忽，实实不堪再为王室之媳，老臣恳请大王，在宗庙前，许小女和三殿下和离，许三殿下另择良伴。”

穆雪浅浅一笑：“我听殿下的。”

血滴入木牒。

穆雪吸吸鼻子，耳根热了，与他相处日久，也算熟谙他身上的味道，现在却觉心跳，这味道延散着一种让人沉迷到沉沦的惑力，好像陈年的美酒，诱人醉溺也不悔。穆雪不知不觉把脸贴到他的肩颈。

清冷的声音，平平的容色，仿佛在答复，“明天阳光的确不错”。

寰王：“你也听到那丫头念甚么了，能焠出精钢来，夫纲振不振，由他蠢去呗。”

广场上更静了。

夏侯云双眼一凝，瞥了瞥负手而立的那道背影，声色不动：“世人都说我左娶右娶很热烈，侄孙我是个笨的，不大识数，就教三叔祖，我这个太子，到底有几个太子妃？”

夏侯云眼底黑了黑，瞟向门口那挺直的背影，那背影仿佛闪了闪，凝眸谛视穆雪，见她大睁着一双水汪汪的黑眸，一眨不眨地瞧着本身，那满满的天真无辜，好似刚才那些话，就是一句“明天阳光不错”，她是那天真无辜的人吗，嘁，正等着他回绝，然后逃之夭夭吧。

楠木清雅而清透的香味在氛围满盈，夏侯云双手撑在金案上，身向前倾，谛视满头白发的宗老，俄然问：“三叔祖，我没记错的话，凡嫁进王室的女子，三个月内由家主领到宗庙来，烧一柱香，通报家世，宗老做簿录，便算入了夏侯家的族谱，我曾经三进宗庙，焚香告祖，通报女方家世，敢问，宗老做簿录了吗？”

“滴血以誓，是两边的，你能永久虔诚于我，我就能永久虔诚于你。”夏侯云说。

“奏。”

穆雪呛。

广场上温馨下来。

夏侯云一片痛色：“父王督办了儿臣和阿雪的婚典，传旨儿臣和阿雪到宗庙拜见列祖列宗，儿臣觉得，父王贤明神武，明察秋毫，本来问也不问阿雪的家世，就把她赐婚给儿臣，儿臣就这么不中父王的情意，娶妻只能娶个来源不明的？”

有一股细细的味道在鼻端轻延，清爽的，纯粹的，洁净而舒雅。

寰王敛了敛广大的袍袖：“奏！”

穆雪拍拍他的后背，揉手：“太硬，硌得疼。”